1901年，19岁的马一浮丧妻，他发誓不再续娶。后来岳父同情他，便问他：“我三女儿14岁，酷似她姐，你娶她吧？”马一浮拒绝：“亡妻地位无人能替，无心再娶。”不久又表示愿意娶妻妹，妻妹却说：“我不想连累你” 1901年的春天，正在上海求学的马一浮收到了一封改变他一生的电报。＂四太太没了，四爷速回。＂短短几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这个年仅18岁的青年才子。 马一浮当时正埋头苦读，准备在学问上更进一步。他本是浙江绍兴人，与大文豪鲁迅算是老乡，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才华。16岁那年参加乡试，竟然一举夺得榜首，在当地传为佳话。可是现在，家里突然传来噩耗，他的妻子汤仪竟然没了。 放下电报的那一刻，马一浮整个人都懵了。妻子才19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说没就没了？他急忙收拾行李，匆匆赶回绍兴老家。 那是在两人正式成婚后，汤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小夫妻恩爱有加。可是好景不长，结婚才一个月，马一浮就要收拾行李去上海继续求学。 马一浮走后，汤仪的日子并不好过。1900年，她才17岁，家里却接连出事。公公瘫痪在床，需要人照顾；二姐染病去世，家里一片愁云惨淡。 为了能和远在上海的丈夫通信，汤仪开始学习识字写字。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马一浮写信。每次写信时，她总是报喜不报忧，在信中写道：＂家中有我，君勿烦忧。＂可是每写一次这句话，她就比上一次更加憔悴。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让汤仪日渐消瘦。她患上了肺结核，在那个年代这就是绝症。但她不愿让丈夫分心，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直到公公病危，家人才发电报叫马一浮回来。 等马一浮赶回家时，看到的妻子已经瘦得不成人样。本来只分别了一年，可眼前的汤仪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按照当地习俗，家中有长辈去世，不能生孩子。汤仪主动对丈夫说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上海那边又在催马一浮回去，汤仪多想自私一回，留住丈夫陪在身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别，竟成了永别。1901年春天，19岁的汤仪终究没能熬过那场病，香消玉殒。当马一浮赶回家时，等待他的只有妻子冰冷的棺木。 面对妻子的棺木，马一浮整个人都垮了。他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岳父汤寿潜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他对这个女婿多少有些怨气——毕竟女儿是在他离家求学期间累死的，但看到马一浮这副样子，也只能长叹一声。这孩子是真的爱汤仪，看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过了几天，汤寿潜觉得不能再让马一浮这样下去，便找他谈话。＂一浮，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汤寿潜语重心长地说道。马一浮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汤寿潜见他这样，心里更加着急。他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女儿，今年14岁，长得很像汤仪，性格也温和。于是试探着说：＂我三女儿很酷似她姐，要不你考虑一下？让她来照顾你，也算是对汤仪的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口，马一浮突然跳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他厉声说道：＂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阿仪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没有人能替代她！＂ 说完这话，马一浮突然跪倒在汤仪的灵柩前，单手握拳，声音颤抖着立下了毒誓：＂岳父大人在上，皇天后土为证，我马一浮此生不会再娶。人世间和黄泉下，都只有汤仪一妻。若违此言，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汤寿潜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他起来。看着马一浮满脸泪水的样子，老人家也不敢再提续弦的事了。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马一浮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开始回想起与汤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想起汤仪生前最疼爱的就是那个小妹妹，经常说要好好照顾她。汤仪还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顾小妹。＂当时马一浮还笑她胡说八道，没想到竟然成了谶语。 想着想着，马一浮的心里开始矛盾起来。他觉得娶汤仪的妹妹，或许是对汤仪最好的纪念，也能让汤仪在九泉之下安心。更何况，那个14岁的小姑娘确实很像汤仪，不仅容貌相似，连说话的语调都有几分像。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马一浮终于下定决心。他再次找到汤寿潜，这次主动开口：＂岳父，我想过了，如果三妹愿意，我愿意娶她为妻。＂ 可是那个14岁的小姑娘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她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很细腻，知道姐夫心里装的永远都是姐姐。她对父亲说：＂我不想连累他。他心里装的是姐姐，如果娶了我，只会让他更痛苦。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小姑娘的话让汤寿潜和马一浮都愣住了。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有如此通透的见解。她继续说道：＂姐夫是个好人，他应该记住姐姐的美好，而不是因为我而痛苦。我情愿他一个人好好活着，也不愿意看着他每天对着我想起姐姐而难过。＂ 听到这番话，马一浮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明白了，无论是汤仪还是她的妹妹，都是善良的女子，都在为他着想。小姑娘的拒绝，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独身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