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没儿子,去世我摔盆,临走堂姐拦住我"把话说清楚" 那只该摔的瓦盆 巷子口

文姐分享生活 2025-07-10 13:23:21

大伯没儿子,去世我摔盆,临走堂姐拦住我"把话说清楚" 那只该摔的瓦盆 巷子口的老梧桐树被秋风吹得哗哗响,黄叶子打着旋儿往人脚底下钻。我手心里攥着的瓦盆沁出潮气,把红布都洇湿了一小块。 "小鹏,稳着点。"二伯往我手里塞了双白手套,"你大伯最疼你,这盆得你摔。" 这瓦盆我熟。粗陶的,肚子圆滚滚,沿上缺了个月牙形的豁口——去年我帮大伯搬酸菜坛子时撞的。当时他举着盆笑骂:"你这小子,跟你爸一个德性,毛手毛脚!"骂完又往我兜里塞了把炒花生,说是新收的,香得很。 送葬的队伍刚挪到巷口,堂姐突然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攥住我胳膊。她指甲盖掐进我外套里,力道大得像要把肉剜下来。 "陈鹏,你站住!"她嗓子哑得像破锣,眼泪混着脸上的白粉往下掉,"我爸的盆,凭什么让你摔?" 周围的人都停住脚。抬棺的汉子们把杠子往肩上颠了颠,眼神里带着看戏的意思。 二伯赶紧过来拉:"英子,别胡闹,这是你爸临终前......" "临终前就可以不讲理?"堂姐猛地甩开二伯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是他亲闺女!从小在他跟前长大的!凭什么好事都轮着你陈鹏?" 我握着瓦盆的手开始冒汗。瓦盆边缘被磨得光滑,是大伯用了二十多年的老物件,春天腌香椿,秋天渍萝卜,冬天就盛着冻梨给我们这帮小辈吃。 "姐,这不是抢......" "怎么不是抢?"她突然拔高声音,引得街坊四邻都凑过来看,"小时候分糖,他偷偷给你塞两块;我想换辆新自行车,他说'女孩子家骑旧的就行';你买房差钱,他把养老的三万块全取出来,眼睛都没眨!现在他走了,连摔盆的活儿都轮不到我?" 冷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我鼻子一酸。高三那年我住校,大伯每天凌晨四点就起来烙鸡蛋饼,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准时把饼放在传达室窗台上。有次下大雪,他裤脚全冻成了冰砣子,还笑着说:"热乎呢,快吃。" "摔盆是替长辈尽孝,"我把瓦盆往身后藏了藏,"你要是想......" "我不想!"她突然哭出声,蹲在地上拍着大腿,"这盆是我妈当年的陪嫁!我妈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个念想!他凭什么让你摔?"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我心里。我想起大伯母,那个总笑眯眯给我梳小辫的女人,在堂姐十岁那年就得病死了。之后大伯又当爹又当妈,冬天给堂姐织毛衣,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暖和得很。 人群里开始嗡嗡作响。三婶子扯着嗓子劝:"英子,你爸疼小鹏,不也是因为小鹏懂事?" "懂事就能抢我爸?"堂姐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他住院那阵子,是谁天天守着?是谁给他擦身喂饭?你陈鹏就周末来看看,带两箱牛奶,就成了大孝子?" 这话戳得我脸发烫。大伯最后那半个月,确实是堂姐请了长假在医院守着。我去替换,她总说:"你上班忙,这儿有我呢。"有次我半夜去看,见她趴在床边打盹,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给大伯擦汗的毛巾。 "姐,我知道你辛苦。"我把瓦盆递过去一点,"要不,你摔?" 她愣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现在让我摔?早干嘛去了?我爸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闺女!"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二伯气得发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你爸昨天让我交给你的!" 堂姐迟疑着拆开信封,里面是张存折,还有张字条。她展开字条时,手突然抖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纸上,把墨迹晕开了一大片。 "英子,爹对不住你。"我凑过去看,大伯那歪歪扭扭的字我认得,"那三万块是给你存的嫁妆,怕你在婆家受委屈。小鹏是男孩,苦点没关系。瓦盆让他摔,是想让他替你挡挡灾......" 风突然停了,梧桐叶飘在半空,好像被冻住了似的。 堂姐突然捂住嘴,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裹着秋风,钻进每个人耳朵里,酸得人眼眶发烫。 "姐,"我把瓦盆递到她面前,"要不,咱一起?" 她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我把瓦盆往她那边送了送,她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搭在我手上面。粗陶的瓦盆在两人手里,突然变得轻飘飘的。 送葬的鞭炮响起来时,我和堂姐一起把瓦盆往地上摔。"啪"的一声脆响,碎片溅在青砖缝里,像撒了把星星。 人群里有人说:"这盆摔得好,碎得匀匀的。" 我望着大伯的棺木慢慢走远,突然明白,有些爱藏得太深,要等这盆碎了,才能看清里面的真章。就像大伯腌的酸菜,得等过了整个冬天,才能尝出那股子透亮的酸,和酸里藏着的甜。 风又起了,卷着瓦盆的碎片往巷子深处去。堂姐悄悄拽了拽我的袖子,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小鹏,回家我给你煮酸菜面,用我爸腌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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