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租我房子卖服装的大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生意不好，家里出事了，不想租了。可

今天，租我房子卖服装的大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生意不好，家里出事了，不想租了。可我们签的是一年的合同，这才过去五个月，按合同条款，提前退租，3000块钱押金是不退的。但大姐的一番话，让我做了反常的决定。＂ 炒锅里的西红柿炒出沙来，汤汁咕嘟冒泡时，手机在灶台上震了震。我擦着手接起来，大姐的声音裹着哭腔，像被水泡过的棉线，松垮垮的没力气：“妹子，你看……能不能来店里一趟？” 我赶到步行街时，她正蹲在店门口的台阶上，面前摆着个纸箱，几件没卖完的连衣裙皱巴巴塞在里面。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她的裤脚，她穿的还是开春时那件灰夹克，袖口磨得发亮。 “妹子，对不住了。”她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围裙上沾着点油渍，是前阵子我来收房租时，她给我装炸丸子蹭上的。“合同我记得，提前退租押金不退，我……我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我瞅着店里，模特身上的秋装还没来得及换，衣架稀稀拉拉挂着几件，地上堆着没拆的快递袋，角落里的饮水机亮着红灯，想来是好几天没换水了。前五个月每次来，她都在忙着熨衣服，嘴里哼着黄梅戏，说“多卖一件，孙子的奶粉钱就多一分”。 “家里到底咋了？”我踢开脚边的纸箱，里面滚出个塑料模特头，眼线画得歪歪扭扭。 她突然就红了眼，手往围裙兜里掏，摸出张揉得皱巴巴的缴费单。“老头子上礼拜在工地上摔了，脑溢血，现在还在ICU。”她的指腹在“病危通知”那行字上蹭了蹭，声音发颤，“医生说至少要准备十万，我把能卖的都卖了，店里这几天没人看，货都让人挑得乱七八糟……” 我想起上个月收租时，她老伴来送午饭，骑着辆旧电动车，车筐里装着保温桶，乐呵呵地说“她胃不好，给炖了点小米粥”。那会儿她正抱怨进货价涨了，扭头看见老伴，嘴角立马翘起来，接过桶时还瞪他“咋又多放糖了”。 “儿子在深圳打工，连夜买了票回来，现在在医院守着。”她抹了把脸，指缝里漏出点眼泪，“我这店，实在顾不上了。押金……押金我知道要不回，就是觉得对不住你，才住五个月，耽误你再往外租……” 我捏着那张缴费单，纸边被汗水浸得发潮。合同就在我包里，当时打印时特意让中介加了加粗的条款：“提前退租，押金不退，乙方需承担空置期损失”。可看着她蹲下去捡那个塑料模特头，动作慢得像被抽了筋，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看见我冻得搓手，塞给我一双加绒手套，说“进货时多拿的，你戴着正好”。 “大姐，”我拉开包拉链，把合同拿出来，“押金我退你。”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像突然被点燃的煤油灯。“妹子，这……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我从钱包里数出三千块，又多抽了两千，“这两千你拿着，给大哥买点营养品。店你慢慢收拾，啥时候腾空都行，我不急着再租。” 她攥着钱的手直抖，眼泪砸在钱上，洇出几个深色的圆点。“我……我给你写个欠条，这两千算我借的……” “不用。”我帮她把纸箱扶起来，“等大哥好利索了，你再接着来开店，我还给你留着这位置。” 风掀起她半开的店门，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还是去年她开业时我送的。看着她红着眼圈给我鞠躬，我突然有点恍惚——按合同办事，我本可以理直气壮地揣着那三千块，可真这么做了，心里能踏实吗？ 换作是你，会守着合同不退押金，还是顺着心劲把钱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