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这是我用输液的手，在止痛针生效的间隙写下的话。病房窗外的梧桐树又掉

亲爱的妈妈： 这是我用输液的手，在止痛针生效的间隙写下的话。病房窗外的梧桐树又掉叶子了，我数着它们一片片落进你洗得发白的围裙口袋里。 自从生病后，我总在凌晨三点听见你悄悄哭。消毒水味道的黑暗里，你的眼泪滴在我发烫的手背上，比退烧药还要滚烫。记得化疗掉头发那天吗？你突然举着剪刀说要和我一起剃光头，我却看见你躲在厕所里，对着镜子偷偷拔自己的白发。 你总把鸡汤吹到不烫才喂我，勺子碰到我溃烂的牙龈时，你比我还疼。有次护士说你三天没合眼，我假装睡着，感觉你轻轻爬上病床，像小时候那样把我搂在怀里。你身上有消毒水混着洗衣粉的味道，让我想起幼儿园放学时，你接我回家路上买的棉花糖。 妈妈，别再求医生"用最贵的药"了。我知道那些进口针剂的盒子，和你偷偷去工地搬砖的照片，都藏在你枕头底下。如果我真的要去星星上了，你要答应我：把阳台上的向日葵照顾好，它们开花时，就是我在对你笑。 等春天来了，你去公园帮我喂喂鸽子吧。别再穿那双磨破的球鞋，记得给自己买草莓蛋糕——就是我住院前你盯着橱窗看了很久的那种。 永远爱你的 小满 信纸边缘晕开深色痕迹，分不清是药水还是泪水。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轻轻盖在墨迹未干的"妈妈"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