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王建国攥着柯医生的白大褂下摆，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化疗后的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王建国攥着柯医生的白大褂下摆，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化疗后的光头覆着薄汗，却在说起儿子时亮起微弱的光："柯大夫，求你再让我多活一年...小磊的婚期定在明年五一，他媳妇是个好姑娘，我就盼着能亲手把红包塞进孩子手里..." 窗外飘进隔壁病房孩童的笑声，像根细针扎在他心里。三个月前确诊肺癌晚期时，他躲在医院天台抽烟，烟灰簌簌落在诊断书上。可当儿子红着眼说要卖房治病，他却把CT片撕得粉碎："老子还能喝两斤二锅头，治什么治！ 此刻床头柜上摆着儿子寄来的喜帖，烫金的双喜字在日光灯下泛着暖光。他摸着喜帖边缘，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小磊发着高烧，他背着儿子在结冰的路上狂奔，棉袄被汗水浸透也浑然不觉。现在儿子长大了，能自己扛起生活的担子，可他多想再当几年遮风挡雨的老墙。 柯医生的听诊器擦过他嶙峋的胸膛时，他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要是真的不行...你帮我个忙，把我的养老金取出来，婚礼那天让司仪假装是我送的祝福..."夕阳的余晖爬上窗台，在他凹陷的眼窝里投下颤抖的光斑，像极了当年产房外，他第一次抱到儿子时，眼眶里打转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