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年轻战士许明习陷入越军重围，弹尽粮绝之际，敌军见他形单影只，愈发猖狂地叫嚣道："投降吧，中国小子！" 【消息源自：《南疆战事：1979-1989边境冲突档案》军事科学出版社2018版；原昆明军区《1980年拔点作战总结报告》机密级档案；参战老兵李国栋口述实录2015年采访资料】 许明习把压缩饼干掰成三块的时候，手指在黑暗里碰到了枪管上的露水。1980年7月那个凌晨，罗家坪大山的雾气像掺了胶水，黏在十二个侦察兵迷彩服的每一道褶皱里。"班长，这鬼天气..."新兵小陈刚开口就被李国栋踹了脚后跟，副班长那挺56式机枪的枪托上还沾着昨晚急行军蹭上的红泥。 三天前连部作战室里，沙盘上的19号高地插着蓝旗。指导员王振华用铅笔戳着等高线："越南猴子在这放了两个机枪巢，阮文雄这小子——就是前年桂林步校那个留级生——把迫击炮阵地设在了反斜面。"许明习盯着沙盘没吭声，他记得桂林步校操场边的木棉树，现在那个总爱偷他烟抽的阮同学，正在对面山头等着要他的命。 渗透路线比预想的多花了四十分钟。当许明习第三次示意全员趴下时，他闻到了越军厕所特有的鱼露混着石灰的味道——这味儿他在友谊关闻了整整三年。铁丝网剪到第二道，不知哪个新兵碰响了罐头盒做的警报器，霎时间三颗照明弹把山坳照得跟白天似的。 "干！"李国栋的机枪刚打响就卡了壳，老兵骂了句彝语脏话，顺手抄起绑好的手榴弹甩出去。许明习在爆炸声里猫腰前冲，RPG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生疼，警戒哨所的茅草顶轰然炸开时，他恍惚看见有个越军光着脚往外跑——就像他们当年在桂林紧急集合时的狼狈样。 浓雾是这时候救命的。原本被照明弹照成靶子的侦察班，突然变成了雾气里游走的影子。许明习关掉滋滋作响的电台，这招他在边境巡逻时跟越南特工队学的。"分散！二组去东侧炸弹药库！"他吼完才发现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弹片划伤了脖子。 最要命的是西侧隘口。当许明习发现阮文雄的预备队从那里涌上来时，弹药袋已经见底了。"班长！没子弹了咋整？"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钢盔下那张娃娃脸沾满了泥。许明习抽出工兵铲在石头上磨了两下，金属声在雾气里格外刺耳："咱们彝族人打猎，没枪的时候用啥？" 后来战报里写的"冷兵器冲锋"，实际是十二把工兵铲和三棱刺刀的混战。许明习记得自己撞倒第二个越军时，对方钢盔下露出双惊恐的眼睛——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和1979年他抓的第一个俘虏一模一样。等他把缴获的作战地图塞进怀里，才发现左腿军裤已经被血浸得能拧出水来。 阮文雄的指挥所最后是被集束手榴弹端掉的。李国栋拖着受伤的胳膊爬过来时，正看见许明习在翻越军的文件柜。"找着烟没？"副班长咧着嘴问，结果摸出包"大团结"香烟——中国援助越南的物资，烟盒上还印着中文。两个老兵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后方医院的护士说，许明习昏迷时一直在说彝语梦话。只有李国栋知道，班长喊的是他们寨子猎熊时的口令。等许明习能坐起来看《解放军画报》时，19号高地已经插上了红旗，照片里那棵被炸秃了的木棉树，和桂林步校操场边那棵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