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杨森娶了的张灵凤。就在洞房之夜,就在杨森要行房时,张灵凤哭着说,你一生娶了12个老婆,有哪一个是真心爱你!一年后,张灵凤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年深冬的台北,一场荒诞的婚礼正在上演。
杨森穿着崭新西装,胸前红花像凝固的血痂。
白发苍苍的他努力挺直了腰板,试图找回些许当年的威风。
他身旁的新娘张灵凤被雪白婚纱裹着,像一株误入古墓的嫩苗。
当司仪高喊“礼成”时,宾客席爆发的掌声里裹着窃窃私语,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老军阀用“秘书”幌子网罗的第十二房猎物。
而杨森的权术启蒙始于四川的硝烟。
这个广安农家出身的军人,早年在军阀混战中练就毒辣眼光。
在1913年他强占三姨太刘谷芳时,对方只是下属的养女,1920年部队驻扎阆中,他当街尾随商户之女田衡秋,逼得其父气绝身亡。
之后权力成了他收集美色的捕网,他的十二房妻妾里多半是年纪轻轻的少女,或是被强占的丫鬟,或是为家族利益牺牲的商品。
在他眼里,婚姻与其说是情感的结合,不如说是一种巩固地位的工具,他靠着权势娶妻纳妾,从不问对方是否愿意,他要的只是顺从和摆设。
他用带兵的方式管理后院。
每天破晓,妻妾们必须军装列队出操,稍慢半步便遭马鞭抽打,严禁打牌看戏的禁令旁,挂着曾桂枝和蔡文娜的遗照。
这两个因恋爱被枪杀的女孩,成了震慑后院的血证。
当九姨太蔡文娜在重庆卧室央求离婚时,子弹穿透了她的眉心,而医学院的吕姓男同学连夜逃往印度才捡回性命。
当张灵凤踏进陷阱那天毫无防备。
新竹穷苦人家的女儿,看见杨府招聘秘书的启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面试间里,杨森枯树皮般的手摩挲着她递上的简历,浑浊眼睛突然迸出精光,就像四十年前他在泸州宴席上,盯着部属女儿萧邦琼的神情重现。
所谓秘书职位原是精心设计的牢门。
就在他被玷污那夜,张家父母抱着女儿痛哭却不敢声张,他们清楚曾有个丫鬟被杨森赏给副官当玩物,更记得田衡秋偏瘫后被弃如敝履的下场。
婚礼上蒋介石派人送来的“贞固康强”寿轴高悬喜堂,烫金字刺得张灵凤眼睛生疼,她听见司仪正高声念着“响应领袖号召”,而杨森褶皱的脖颈正渗出衰败的汗味。
在她婚后的日子成了机械的循环,卯时给前十一房“姐姐”请安,辰时穿旗袍陪杨森打网球。
当白发老头挥拍时露出腰间尿袋,观众席的军官们仍要鼓掌喝彩。
然而最煎熬的是深夜,老人冰凉的手在她小腹游走,嘴里嘟囔着“九十一岁得女才叫真本事”,她盯着天花板上蟠龙纹样,想起渠河畔那座“苦鸳鸯桥”。
转年秋天,产房传来婴儿啼哭。
杨森抱着女婴登上报纸头条,标题狂吹“老当益壮”,却无人刊登张灵凤浮肿的眼袋,她哺乳时总侧着身子,怕孩子闻到杨森抽的雪茄味。
偶尔在镜中瞥见自己,她才惊觉三年未笑过的嘴角已生出两道浅纹,像被风干的泪痕。
1977年春,肺癌把杨森钉在病床上。
垂危时他突然紧攥张灵凤的手忏悔,去美国...给孩子改姓, 这话来得太迟。
停灵第七日,遗产大战已然爆发,四姨太的子女指认杨小凤是野种,十一姨太翻出田衡秋转移珠宝的旧账。
张灵凤默默收拾两箱行李,在院角烧光了所有旗袍和婚书,火舌卷过杨森题字的“贤惠淑德”锦旗时,她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地奔向机场。
多年后洛杉矶的公寓里,医学院毕业的杨小鹤擦拭听诊器。
当病人问及父亲,她总平静回答,他是旧时代的军阀。
窗边读书的张灵凤闻声抬头,西海岸的阳光淌过她斑白鬓发,那曾被杨森比作“冻梨”的枯手,如今稳稳握着女儿斟的热茶。
杨森至死炫耀的“十二金钗”,实则是十二座移动墓碑,田衡秋瘫痪二十年无人问津,陈顺容在疯人院咽气,曾桂枝沉尸渠河时还戴着恋人的戒指。
权力堆砌的华丽囚笼终成废墟,唯余张灵凤烧毁嫁衣那晚的火焰,在历史暗夜里灼出一个小孔,当弱者的血泪凝成翅膀,再高的围墙也挡不住破晓的风。
杨森的的经历更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权力对人性的扭曲。
当婚姻被权力、财富和地位所绑架,失去了最根本的尊重与爱,它还剩下什么呢?
而在如今在这个时代我们寻求的婚姻,和爱情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