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病很严重、无法自理了、大小便拉在裤子里、只有我给她洗、但是有一种她非常强大、一般女人是比不上的、那就是疑心、她一生没相信过我一次、只要是我提出的事都办不成、一切尽往坏处想。 昨天凌晨四点，我被卧室里的动静弄醒。起来一看，妻子又把裤子弄脏了。我没拿手机照灯，怕亮光照醒她更烦躁，摸黑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棉裤，蹲在床边帮她换。她迷迷糊糊哼了一声，问我是不是想趁机偷她东西。我没说话，把脏裤子卷起来攥在手里，转身去卫生间。冬天的水真凉，刚伸进去手就发麻，肥皂搓在布料上，泡沫里飘着黄色的印子。洗到一半，妻子在卧室喊，问我是不是把脏东西倒在下水道里堵了，回头又要花钱找人通。我应了一声说不会，洗完晾在阳台，冻得手都握不拢。 早上煮小米粥，我想着她几天没好好吃饭，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打进去。刚搅两下，她就坐起来盯着我，说鸡蛋肯定是坏的，我故意想让她吃了闹肚子。我把鸡蛋壳递到她面前，指了指上面的日期，说刚买没几天。她别过脸，说我早把坏鸡蛋的壳换了，就会骗她。粥煮好端过去，她尝了一口就放下勺子，说里面肯定放了别的东西，不然怎么会这么香。我只能自己把粥喝了，又泡了杯奶粉给她，她盯着奶粉罐看了半天，才慢慢喝下去。 上午想扶她坐起来晒晒太阳，拉开窗帘的时候，她突然喊停，说外面风大，我是想让她着凉，加重病情。我说窗户关着，就晒会儿太阳补补钙。她摇头，说我就是没安好心，等她病得更重，就好不管她。我没跟她争，把窗帘拉回去一半，让阳光少照进来点。她靠在床头，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在旁边叠衣服，她每隔两分钟就问一句，我是不是在偷偷藏她的衣服，想等她不在了给别人。 中午去菜市场买了条鲈鱼，想着清蒸给她补补。回来收拾鱼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在厨房门口盯着，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说十八块，是活的现杀的。她哼了一声，说肯定是别人杀好放了半天的，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我肯定是把省下来的钱自己藏起来了。鱼蒸好端上桌，她夹了一筷子就吐出来，说有腥味，肯定不新鲜，说我就是想让她吃坏肚子。我自己吃了几口，味道没问题，只能把剩下的鱼装在保鲜盒里，晚上热了自己吃。 下午医生打电话来，说上次开的药快吃完了，让带她去复查一下，看看要不要调整药量。我挂了电话跟她说这事，她一下子激动起来，说是不是我跟医生串通好了，想让她住院，然后我就能省事。我说就是常规复查，药没了也得去开。她摇头，说我才不信，你们就是想多收我的钱，或者把我留在医院不管我。我把药盒拿给她看，说只剩两顿了，不吃药怎么行。她把药盒扫到地上，说不吃了，反正我也不盼着她好。我蹲下来捡药盒，没敢再说话，晚上只能先给她吃剩下的药。 晚上帮她擦身，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问我是不是藏了私房钱。我说家里的钱都在抽屉里，银行卡密码她也知道。她说是我偷偷转走了，怕她死了之后给别人。我把抽屉拉开，让她自己看，里面除了病历本、银行卡，就几十块现金。她看了半天，说我肯定把钱转到别的卡上了，她又看不见。我没再解释，帮她擦完身，扶她躺下，盖好被子。 等她睡熟了，我走到阳台，看着晾在那里的干净裤子，还有白天没吃完的粥。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就掐了，怕烟味飘进卧室她又多想。结婚二十年，她一直这样，以前没生病的时候，我下班晚十分钟，她就问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出去了；我给我妈买件毛衣，她就怀疑是给别的女人买的；就连邻居来送碗饺子，她都觉得是来打听她情况的。那时候还能跟她吵两句，现在她连路都走不了，我哪还能跟她争。 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她又把裤子弄脏了。我还是像昨天一样，默默换裤子、洗裤子。煮粥的时候没敢加鸡蛋，就单纯煮了小米粥。她喝的时候没说什么，喝完问我，今天不去医院了？我说不去了，我去药店问问能不能按上次的方子拿药。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出门的时候，她在后面喊，让我别买错药，也别让人骗了钱。我应了一声，走在楼道里，想着药店离得不远，买完药还得回来给她洗换下的衣服，顺便再买点软面条，她昨天说想吃来着。虽然累，但看着她还能跟我拌嘴，心里也踏实点，毕竟她还在，日子就还得接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