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 年,20 岁的张恨水被亲友簇拥着推进洞房。当他颤抖着掀开红盖头,烛火下新娘徐文淑的面容让他瞳孔骤缩 —— 媒人口中 "端庄贤淑" 的女子,竟是个皮肤黝黑、体态丰腴的少女,双眼茫然地望着他。 张恨水猛地后退三步,脱口喊出 "妈呀",连滚带爬冲出房门,在雪地里狂奔至村口土地庙,蜷缩到天明仍浑身发抖。这场惊世骇俗的逃婚,让 16 岁的徐文淑独守空房 43 年,直至 1956 年病逝。 张恨水对婚姻的憧憬全在他读过的旧小说里:佳人应是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 可现实是,徐文淑穿着簇新的红袄,腰间赘肉层层叠叠,被胭脂涂得通红的脸颊下,是双缺乏神采的眼睛。 她自小被唤作 "大毛",因家境贫寒常食不果腹,婚后暴食才致体态走样,此刻正紧张地绞着帕子,全然不知自己的容貌会让新郎如此恐惧。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媳妇?" 张恨水冲进母亲房间时,棉鞋上的雪水在青砖地洇出狼狈的痕迹。 张母抄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打去:"你爹刚走,家道中落,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 这场争吵以张恨水被锁进洞房告终,但他整夜和衣缩在床角,闻着徐文淑身上廉价头油的味道,脑海里全是书中 "巧笑倩兮" 的幻象。 次日清晨,他给妻子改名 "徐文淑",这个雅致的名字成了他唯一的体面。 这场婚姻本就是张母 "冲喜" 的算计。1912 年张恨水父亲病逝,他就读的学堂解散,投稿的小说接连被退稿,人生跌入谷底。 张母听信算命先生 "成家可转运" 的说法,托媒婆物色了邻村徐家女儿。媒人将徐文淑形容为 "天庭饱满、旺夫益子",却刻意隐瞒了她因幼时营养不良导致的容貌缺陷。 张恨水逃离洞房的行为,在闭塞的乡村掀起轩然大波。徐文淑回门时,娘家嫂子指着她的鼻子骂 "没人要的丑货"。 她躲在灶房哭了一整天,却仍在傍晚揣着刚蒸的馒头赶回张家 —— 她知道,被休弃的女子在当时连生存都难。 而张恨水在母亲以死相逼下勉强圆房,却在半年后借投奔叔叔为由逃离家乡,临走前对徐文淑说:"你好好伺候母亲,我会寄钱回来。" 徐文淑用行动诠释了 "端庄贤淑" 的含义。张恨水离家后,她包揽了张家所有家务,天不亮就起床磨豆腐,傍晚背着竹筐去挖野菜。 张母晚年瘫痪在床,她每日三次为老人擦身喂药,连大小便都亲自处理。 邻居们常看见她坐在门槛上,对着张恨水寄来的照片发呆,照片上的丈夫穿着西装,愈发俊朗,而她的双手已被岁月磨出厚厚的老茧。 1924 年张恨水在北平成名,娶了貌美聪慧的胡秋霞。他带新妻回乡探亲时,徐文淑正在后院喂猪,看见胡秋霞的洋裙和皮鞋,下意识地把沾满猪食的手藏到身后。 张母拉着胡秋霞的手嘘寒问暖,却没看见徐文淑转身时,眼泪滴在刚割下的猪草上。 后来在张母逼迫下,张恨水与徐文淑短暂圆房,她两次怀孕都因营养不良流产,这成了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1956 年深秋,徐文淑在张家老宅去世,享年 62 岁。临终前她攥着张恨水多年前寄来的书信,上面写着 "文淑亲启",信纸已被摩挲得发毛。 她一生未留下子嗣,唯一的遗物是个蓝布包裹,里面叠着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和一张泛黄的结婚照 —— 照片上的张恨水侧身而立,只留给她半个背影。 张恨水在回忆录中极少提及徐文淑,只在《我的创作生涯》里淡淡写道:"早年曾有过一段包办婚姻,幸而后遇秋霞,方得琴瑟和鸣。" 他或许不知道,那个被他嫌弃的妻子,曾在 1937 年北平沦陷时,把他寄回家的稿费缝进鞋底,步行三十里交给地下党。 也不知道她在弥留之际,反复念叨的是 "大毛饿了"—— 那是她被父母唤了十六年的乳名,藏着一个少女未被善待的童年。 当后世读者为张恨水笔下的爱情故事唏嘘时,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第一任妻子用四十年独守,演绎了比小说更悲凉的现实。 在包办婚姻的桎梏下,徐文淑的悲剧不仅是外貌带来的嫌弃,更是一个女性在时代夹缝中,连为自己活一次的权利都被剥夺的无奈。 那间空房的烛火早已熄灭,但她留在青石板上的脚印,却无声地诉说着旧时代女性命运的沉重。
1913年,20岁的张恨水被亲友簇拥着推进洞房。当他颤抖着掀开红盖头,烛火下
锴锐说科技文化
2025-06-18 15: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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