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黄金荣带着4个保镖在一个戏院看戏，看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一把手枪顶住他的脑门，接着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黄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黄金荣，1868年生于江苏苏州，家里穷得叮当响，幼年随父母到上海谋生。16岁在城隍庙当学徒，学裱画手艺，但这活儿干不长。1892年，他考进法租界巡捕房，从底层巡捕干起。凭着脑子活、手段狠，他一步步爬到1917年，成为法租界警务处唯一的华人督察长。别看他满脸麻子，外号“黄麻子”，可那股子精明劲儿让人不敢小瞧。他还加入青帮，混成了头目，到1920年代，和杜月笙、张啸林并称“上海三大亨”。他开戏院、澡堂子，暗地里干着见不得光的买卖，势力遍布上海滩，没人敢惹。 卢小嘉，1886年生，是北洋军阀卢永祥的儿子。卢永祥曾是淞沪护军使和浙江督军，号称“沪浙王”，权势不小。卢小嘉从小锦衣玉食，养出一身骄纵脾气。他和孙科、张学良、段宏业齐名，被叫“民国四大公子”，可见家世显赫。他爱赌钱、听戏，尤其麻将玩得贼溜，外号“麻王”。可他仗着老爹的势力，在上海横行霸道，树敌不少。虽然纨绔，他也有点本事，比如1923年江浙战争前，他雇刺客王亚樵干掉上海警察局长徐国梁，给卢永祥清了路。 黄金荣和卢小嘉的梁子，早在1922年前就结下了。卢小嘉看上京剧名角露兰春，死缠烂打追求，人家不搭理。他恼羞成怒，在黄金荣的戏院大闹，骂露兰春。黄金荣哪受得了这气，当场叫人把卢小嘉拖出去揍了一顿。卢小嘉咽不下这口气，仗着军阀背景，决定给黄金荣点颜色瞧瞧。于是就有了1922年那场戏院里的惊魂一幕。 那天，黄金荣带着四个保镖在荣记大舞台看戏，台上露兰春正唱得热闹。他正看得起劲，突然脑门被枪顶住，卢小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不是空手威胁，卢小嘉带了士兵，趁乱把戏院灯光灭了，冲进来制住保镖，把黄金荣绑走。黄金荣被押到卢小嘉在龙华的军营，关进地牢挨了一顿收拾。卢小嘉亲自上手，拳脚鞭子齐上，黄金荣被打得半死，但硬是没吭声。 青帮上下炸了锅，杜月笙和张啸林赶紧凑了上百万银元当赎金，找卢永祥的老部下何丰林说和。几天后，卢小嘉松口放人。黄金荣回来时满身伤，躺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这事儿让黄金荣丢了脸，但也证明他在上海滩的根基深，没人能轻易动他。卢小嘉得意没多久，1924年江浙战争，卢永祥失势，他也跟着倒了霉。 卢永祥1933年病死后，卢小嘉没了靠山。他跑去北京，和溥仪弟媳唐怡莹勾搭上，偷了醇亲王府不少宝贝，带着钱回上海挥霍。1946年，他怕仇家找上门，逃到台湾做生意。1960年代末，他病死，算是结束了乱七八糟的一生。 黄金荣继续在上海混。抗战时，他不跟日本人合作，低调隐居。1945年后想重振旗鼓，但风光不再。1951年，他在报纸上发自白书认错，被安排扫大街。1953年，他病死上海，85岁，走完了传奇又复杂的一生。 这俩人的恩怨，不光是私人恩怨，更是旧上海黑帮和军阀势力的碰撞。黄金荣靠自己爬上来，根深蒂固；卢小嘉靠老爹，风光一时却昙花一现。那一枪没要命，却成了上海滩一段抹不去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