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游泳溺水身亡了，留下了怀孕五个月的媳妇，葬礼过后。 他媳妇坚决的打掉了孩子，我朋友的爸妈以及众多亲友们多曾苦苦劝说，可他就像铁了心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昨儿在社区诊所撞见她，正蹲台阶上啃冷馒头，塑料袋里还兜着两盒止痛片。 护士说这姐们儿刚做完阑尾手术，肚子上缝了五针，愣是自己走回来的。 她扶着墙慢慢起身，裤腰松垮垮的，风一吹衣裳鼓起来跟帆似的。 边上大爷直咂嘴："现在年轻人不要命，手术完连个鸡蛋都舍不得补。" 其实她租的那阁楼我去过，墙皮霉得能抠下一斤。塑料布钉的窗户呼啦响，冬天灌风夏天漏雨。有回见她蹲楼道里煮挂面，电磁炉插头从三楼垂下来，线绷得笔直生怕被房东瞅见。我说你这日子过得跟打游击似的，她倒乐："省下房租能买三十包方便面呢！" 今早路过菜市场，又瞧见她跟卖菜大妈较真。两毛钱一把的蔫菠菜，硬是让人家饶根烂葱头。要我说这世道真有意思，有人为套学区房砸锅卖铁，也有人为根烂葱头把嘴皮磨破。活法不同罢了，谁又比谁高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