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来我家住快4年了,无论做家务,买菜做饭接送孩子,各方面都让我无可挑剔可唯独有一件事实在让我受不了真的好无语… 婆婆搬来与我们同住转眼已四年,买菜做饭,洒扫庭除,接送孩子,样样妥帖周到,简直无可挑剔。可唯有一件事,每每令我哑然失语,心头如堵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坠着。
她素来起得极早,厨房里锅碗瓢盆的清脆撞击声,仿佛是我们家清晨的序曲。她准备早餐时动作利索,连带着扫地也像一场紧凑的战役,待到我们起床时,家中已焕然一新,饭菜的香气如暖雾弥漫。每每接回蹦跳雀跃的孩子,她那张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脸上,笑意总是暖融融的,融化了冬日的寒气。我心头实在对她感激不尽。
然而,婆婆的“完美”中,却有一处如同精妙瓷器上无法忽视的细纹——她对门窗上锁的执拗近乎苛刻。那扇厚重的防盗门,仿佛是她心中必须严防死守的边界。无论我们何时出门,哪怕只是去楼道扔垃圾的须臾片刻,婆婆必紧随其后,锁舌“咔哒”一声的轻响如影随形。每次返家,也总得经受她一番“锁门了么”的灵魂拷问。即使我清晰记得自己亲手锁好,她也必要亲自起身,亲手再拧动一遍那冰凉的金属旋钮,确认无误方才罢休——仿佛那门锁是件易碎品,非经她亲手加持便不牢靠。
直到那天深夜,窗外风雨大作,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似密集鼓点。凌晨时分,我们被门外一串急促又湿漉漉的脚步声惊扰。我披衣开门,婆婆浑身湿透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发丝滴落成线。她嘴唇冻得微紫,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我到家才想起,下午晾衣服时开过阳台门,忘了锁没锁……”我一时怔住,喉头哽住说不出话,只能望着她脚边洇开的一小滩水迹。
婆婆这一份无微不至的“锁”,锁住的不止是门窗。她以她最擅长的方式,将沉甸甸的爱意与担忧,化作了我们家中一道最固执的风景线。
这世上最坚固的门闩,有时未必是铁铸铜浇,而是以爱为名缠绕的藤蔓——它悉心缠绕,却也无意间箍住了呼吸。那扇门锁与钥匙的仪式,原来正是她倾尽所有却不知如何安放的爱,在笨拙地守护着我们;那锁舌每一次的轻响,都是爱的密码在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