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知青张梅香被公社副主任黄书良叫到办公室。从身后抱住了她，嘴里念叨着：“可想死我了。”作势就要亲下去，张梅香奋力挣扎无果，就在她绝望之际，没想到一个动作竟救了她。
1969年的陕北高原上，十几个北京知青坐着牛车进了李家沟。
车轮碾过结冰的土路，坐在车尾的张梅香裹紧军绿色棉袄，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出霜花。
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还没意识到，两个多月后她将在这里经历人生最惊险的时刻。
公社办公室的土墙上贴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标语，油印机里飘出新鲜墨香。
张梅香坐在长条凳上整理材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
公社副主任黄书良推门进来时，她正把一摞文件码得整整齐齐。
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总爱穿四个兜的中山装，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逢人就讲他在县里开会的见闻。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张梅香被叫去核对春耕物资清单。
黄书良反手插上门闩的动作像放慢的镜头，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铁箍似的胳膊勒住。
中山装上的樟脑味混着浓重的烟油味扑面而来，办公桌上的搪瓷缸被碰翻，半缸茶水在报表上洇出褐色的地图。
张梅香的后腰硌在桌子边缘，她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在晒谷场学到的防身招数。
当时老保管员郭大爷正给知青们示范怎么撂倒偷粮的野猪，说着说着突然转身踢向旁边看热闹的民兵膝盖窝，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当场跪倒在地。
此刻她的右脚正抵着黄书良的小腿，鞋底还沾着早上挑水时踩的泥。
这一脚下去，黄书良的惨叫声惊动了隔壁会计室。
出纳员王桂花推门看见的场景，成了后来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副主任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崭新的中山装蹭满了墙灰，张梅香手里还攥着半截当武器的算盘。
这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据1993年出版的《延安地区志》记载，当年全地区接收知青2.8万人，类似事件在档案中留有37起记录。
公社妇女主任带着两个基干民兵连夜调查，却在黄书良办公室门后发现用报纸糊住的破洞——那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女知青宿舍的窗户。
开春后，张梅香跟着郭大爷学种玉米。
老汉叼着旱烟袋，用烟杆指着远处的山峁："女子你看这黄土地，踩实了能长庄稼，踩虚了就要摔跟头。"
这话里有话的提醒，让张梅香在后来的日子里格外小心。她总把剪刀别在裤腰上，夜里睡觉用长条凳顶住房门。
转机出现在1977年冬天。县里的高音喇叭天天播恢复高考的消息，张梅香躲在灶房就着柴火光亮看书。
郭大娘把攒了半年的鸡蛋换成煤油，村里知青点的伙伴们凑出三本残缺的《数理化自学丛书》。
考试那天，张梅香揣着乡亲们凑的干粮走了二十里山路，背包里还塞着妇女们送的蓝花土布——说是考上大学做件新衣裳。
放榜那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挤到公社大院看红榜。
张梅香的名字排在文科类第七，老支书敲着铜盆在村里报喜，震得崖畔上的冰溜子扑簌簌往下掉。
临走前夜，郭大娘往她包袱里塞了双千层底布鞋，鞋垫里缝着五块钱和一张黄符纸。
二十年后，已经成为大学教授的张梅香在档案馆查到份发黄的会议记录。
1978年县革委会的某次会议上，有委员提到要重视知青安全问题，特别强调"对作风不正的干部要严肃处理"。
这份文件的签发日期，正好是她离开李家沟的第三天。
当年救急的那招防身术，张梅香后来在女子防身术课上教了二十年。
每届新生入学，她总要打开那个装着蓝花布的檀木匣子，跟学生们讲黄土高原上的冬天，讲晒谷场上的防身课，讲人生关键时刻要学会"往实处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