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侦察股长凌少农,私下向日本人购买布料,对方说:“你看起来像军人?”凌少农回道:“没错,我就是新四军!”原以为,凌少农会被日本人出卖,没想到顺利完成交易。
新四军三师驻地炊事班的老王头蹲在灶台边发愁,锅里煮着野菜糊糊,案板上摞着最后两袋苞米面,粮食倒还能对付,可仓库里翻来覆去就剩几匹发霉的土布,战士们身上单衣破得露棉花,眼瞅着就要挨不过这个冬天。
师部作战室里烟雾缭绕,几位首长盯着地图,参谋长拿铅笔敲着桌沿:"上海传来的消息,鬼子在盐城囤了二十万匹洋布,说是要运往前线做军装。"
此话一出,屋里人都抬起头,二十双眼睛冒着绿光,活像饿了三天的狼瞧见肥羊。
侦察股长凌少农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他参军前在济南府布庄当过五年伙计,能把苏州的绸缎、上海的洋布说得头头是道。
此刻他军装肘部打着补丁,绑腿沾满泥巴,可腰板挺得跟枪管似的直,"报告首长,给我半个月,保证弄回够做三千套棉衣的布料!"
三天后他出现在南通城关,长衫礼帽金丝眼镜,手里攥着盖有"大日本帝国陆军特需课"印章的通行证,他之所以有这,还是去年端掉伪军据点时,从鬼子中队长保险柜里顺来的。
城门口站岗的伪军班长摸着盖红戳的证件,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见了亲爹。
他们的接头地点在城西"福源布庄",柜台上摆着两碗碧螺春,他跟日本商人山田一郎隔桌对坐。
山田这老狐狸在华北倒腾物资十年,眼毒得很,盯着他虎口的老茧突然冒了句:"凌先生,您这手茧子不像打算盘的,倒像是玩枪的。"话音未落,布庄后堂传来拉枪栓的动静。
只见他不紧不慢抿了口茶,茶叶沫子在碗沿转着圈:"山田先生好眼力,在下正是新四军三师侦察股长。"这话惊得房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藏在幔帐后的保镖差点走火。
山田手里的茶碗"当啷"磕在桌面上,绿豆眼瞪得溜圆,"不过嘛......"凌少农掏出怀表"啪"地按在桌上。
"山田先生在青岛的老母亲上月刚过七十大寿,令郎在早稻田大学的学费...听说涨了三成?"听闻此话山田后脖颈冒冷汗。
于是,凌少农趁势推过张清单:"五千担稻谷换八千匹细布,这买卖您稳赚不赔。"
山田也是个人物,抹了把脑门上的油汗,竟咧嘴笑了:"凌股长好手段!不过..."他伸出三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我要再加三千斤棉花。"
两人眼神在半空噼里啪啦撞出火星子,最终各退半步敲定七千匹布搭五百斤棉花。
令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交货那天竟出了岔子,本该空船而来的运输队后头,远远吊着两艘日军巡逻艇。
他蹲在芦苇荡里看得真切,转头吩咐通信员:"给二营长发信号,把西边粮库点了。"
没多久,就看到运河上游浓烟滚滚,巡逻艇调头就往回窜,那粮库里可存着关东军三个月的嚼谷。
二十条舢板借着夜色悄没声靠岸,新四军战士们蚂蚁搬家似的往岸上扛布匹,有个小战士摸着滑溜溜的洋布直咧嘴:"凌股长,这布比大姑娘的皮肤还细溜!"话音未落挨了班长一记脑瓜崩:"瞎咧咧啥!赶紧搬!"
买卖做成之后,他算是跟山田搭上了线,隔年开春弄来奎宁药片,夏天搞到望远镜,入秋前甚至弄来两门迫击炮。
有回山田喝高了拍着他肩膀说:"凌君,你要是在皇军这边,起码是个少佐!"他转着酒杯笑而不语,酒杯底下粘着张字条,写的是日军下月换防路线。
奈何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1943年腊月二十三,他带人摸进扬州城搞药品,被叛徒点了水。
三十多个便衣队把客栈围得铁桶似的,子弹打得门板像筛子,他踹开后窗往下跳的当口,左胳膊挨了枪子儿。
他也是狠角色,撕了床单勒住伤口,顺着秦淮河支流漂出二里地,冬月里的河水带着冰碴子,等接应的渔船捞他上来时,人都冻成青紫色了,怀里还死死抱着装盘尼西林的铁皮箱。
卫生员小刘后来回忆:"凌股长清醒过来头句话是'那箱药打湿没有',第二句是'给我留两片止疼药'。"
1945年8月,鬼子投降的消息传到根据地时,他正带着侦察连在淮安城外蹲点。
战士们又蹦又笑把帽子往天上扔,他却靠着老槐树半晌冒了句:"山田那老小子,这会儿该切腹了吧?"说完自己先乐了,笑着笑着眼圈泛了红。
20世纪80年代,盐城新四军纪念馆整理史料,在泛黄的物资清单上看到笔迹凌厉的签名:凌少农。
据当年老战士口述,这位"布匹股长"解放后转业到地方纺织厂,管仓库管得跟带兵似的,每匹布都码得棱是棱角是角。
有回仓库失火,六十岁的他扛着消防水枪往火场里冲,那架势跟当年带人搬洋布时一模一样。
牛在天上飞
咋不去写剧本?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