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湖南益阳,作家周扬回乡探亲,顺道去看吴淑媛墓,突然雷雨倾盆,他神色大变,立马转身便走,不敢去她坟前。 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降临益阳,羞山脚下的泥泞小路上,周扬撑着一把黑伞,缓步向前。 他额头的皱纹比记忆中更深,目光却依然锐利。 这位文艺界的领导,此行不为公务,而是为了一个迟到四十六年的告别。 雨越下越大。周扬的皮鞋沾满泥浆,裤腿也被打湿。 村民指引他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地,来到一处矮小的土包前。这就是吴淑媛的坟墓——没有墓碑,没有围栏,甚至没有她的名字。 如果不是村里老人的记忆,这处坟茔早已湮没在岁月长河中。 周扬站在雨中,久久不语,思绪回到1923年,那个私塾先生牵线的娃娃亲。 当时的吴淑媛出身益阳官宦世家,祖父是清末进士,家境殷实;而他家道已经中落,靠吴家资助才得以求学。 两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很快从包办婚姻,发展为真挚情感。 结婚后的日子简单而温馨。 吴淑媛将嫁妆变卖,供周扬读书、参加革命活动。 她是妻子,更是同志,那些危险的日子里,曾多次为地下工作者传递信件,甚至假扮夫妻掩护同志脱险。 她从未抱怨,只在丈夫回家时熬一碗姜汤,煮一锅热饭。 暴雨冲刷着周扬的记忆,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闪回。 1934年,他因工作需要,将怀有身孕的吴淑媛送回益阳老家,临别时,承诺很快接她去上海。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在上海,周扬认识了苏灵扬。 这位知识女性与他志同道合,共同的理想和激情让他沉醉。 不久,与苏灵扬结婚,随后一同前往延安,而在益阳,吴淑媛每天盼望丈夫的来信,直到一封陌生人的信件揭露了真相。 得知丈夫背叛,吴淑媛痛不欲生,雪上加霜的是,家族生意破产,弟弟欠下巨债,她不得不变卖最后的家产。 生活的重压和精神的打击,让她一病不起。 1935年,年仅35岁的吴淑媛,带着对丈夫的思念与失望,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当年为何不立碑?"周扬问身旁的村民。 "没钱,哪来的碑。"老人直言不讳,"吴家都垮了,她弟弟还欠着一屁股债。" 周扬沉默,当年的他在延安意气风发,而吴淑媛却连一块墓碑都没有,这种强烈的对比刺痛了他的神经。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打在那片凹凸不平的黄土上。 周扬恍惚间,看到吴淑媛年轻的面容,她正在厨房腌制甘草梅,那是他最爱的点心。 每年七坛,装满相思。 吴淑媛曾对邻居说,这梅子要一直腌到丈夫回来,梅子年年腌,丈夫从未回。 周扬手中的花束被雨水打湿,花瓣零落,雨势越来越大,雷声轰鸣。 一道闪电照亮天际,周扬仿佛看到吴淑媛站在雨中,眼含泪水,是责备吗?是控诉吗?还是在说那句未完的告别? "走吧,首长。雨太大了",随行人员催促道。 周扬机械地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他本打算为吴淑媛立碑,却在暴雨中退缩了。 或许不只是因为雨,更因为心中难以面对的愧疚。 一座墓碑,意味着对过往的承认,对错误的直面,他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回到车上,周扬浑身湿透,司机递来毛巾,他却久久没有擦拭。 眼前浮现的是儿子周艾若的脸庞。 那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被送给了亲戚抚养,直到解放后才重新认祖归宗。 每当提起吴淑媛,周艾若总是沉默。 而周扬只会低声说一句:"我对不起你们的妈妈。" 汽车缓缓驶离羞山,周扬透过雨幕,最后望了一眼那座无名的坟墓。 多年来,他在文艺领域呼吁进步、提倡自由,却在个人生活中,成为旧伦理的奴隶。 他推崇女性解放,却让吴淑媛在传统道德中煎熬,种尖锐的矛盾,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刺。 益阳的村民不知道来访者的身份,只当是某位亲戚来祭奠。 直到周扬车队远去,有人才悄悄议论:"听说是北京来的大官",没人能理解,为何一位显赫的领导,会对一座无名坟墓如此动容。 雨后的羞山恢复平静,吴淑媛的坟墓依然默默矗立,杂草很快又重新覆盖。 她的故事如同一坛,埋在地下的甘草梅,酸甜交织,渐渐发酵,却始终未被品尝。 周扬后来再未提及这次扫墓,但据其秘书回忆,此后的日子里,他常在雨天站在窗前出神。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那场未完成的告别,那座无名的坟墓,那个被他辜负的女子,始终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周扬去世后,儿子周艾若回到益阳,为母亲扫墓。 周艾若为母亲立了碑,却没有提及她与周扬的关系,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对母亲尊严的保护。 羞山的风吹过,墓前的野花轻轻摇曳。 吴淑媛的故事,如同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历史长河中激起涟漪,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沉默的洪流。 而那七坛从未被品尝的甘草梅,成为爱情从甜蜜到苦涩的隐喻,跨越时空,诉说着一个关于背叛与遗憾的故事。
1980年,湖南益阳,作家周扬回乡探亲,顺道去看吴淑媛墓,突然雷雨倾盆,他神色大
浅笑挽云烟
2025-05-13 10: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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