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战役中,解放军在打扫芜湖战场时,见几人围在一具尸体前大哭,询问时,一个四川口音的人说:“这是我们的军长,被打死了。”
死者是二十军军长杨干才,该军是川军元老杨森的基本部队,也是当时少有的几支从北伐开始就有存在的部队。 硝烟还未散尽,血腥味混着江水的潮气扑面而来。几个国军士兵跪在泥地里,怀里搂着的尸体早已没了生气,杨干才身上的将官服沾满泥浆和血污,肩章上的金线在夕阳下泛着黯淡的光。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往下淌:“长官,我们军长打仗不要命,带着我们守了三天三夜……” 这话让在场的解放军战士心里一震。他们都知道,渡江战役打得有多凶,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但这支二十军却像块硬骨头,死死守着芜湖防线。
有人记得,冲锋时对岸的枪炮声就没停过,杨干才的部队愣是用机枪和手榴弹,把好几波渡江的船只打了回去。可解放军的攻势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任谁也挡不住。 说起二十军,那在川军里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北伐时,他们跟着杨森出川,一路打到武汉;抗日战争中,又在淞沪战场上和日军拼刺刀,多少川军汉子把命留在了异乡。
杨干才作为军长,从士兵一路摸爬滚打上来,论打仗的狠劲,在国军将领里也是出了名的。他总对部下说:“川军没有孬种!”这话成了二十军的口头禅。 但再硬的骨头,也抵不过人心向背。解放军这边士气如虹,战士们喊着“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往前冲;而国民党军队里,不少人早就没了斗志。听说杨干才死前,还在骂蒋介石瞎指挥,把他们当成炮灰。可骂归骂,真到了战场上,他还是端着枪第一个往前冲。 收拾杨干才遗体时,战士们从他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背面写着“妻小,勿念”。旁边的士兵说,军长已经三年没回过四川老家了。有人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他口袋——不管是敌是友,这个从北伐打到现在的军人,终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 这场战役过后,二十军的番号彻底消失了。曾经跟着杨干才出生入死的士兵,有的成了俘虏,有的埋骨他乡。而长江水依旧浩浩荡荡向东流,见证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
杨干才和他的二十军,就像历史长河里的一朵浪花,虽曾激起千层浪,却终究抵不过大势所趋。在时代的变革面前,个人的命运,往往显得那么渺小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