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力资讯网

婚外情伤妻案

丈夫曹宏斌有婚外情,为了达到将妻子扫地出门的目的,将妻子打成重伤,随后将现场伪装成强奸、抢劫现场。我们发现曹宏斌的婚外情

丈夫曹宏斌有婚外情,为了达到将妻子扫地出门的目的,将妻子打成重伤,随后将现场伪装成强奸、抢劫现场。

我们发现曹宏斌的婚外情后,将他认定为了嫌疑人。随后对他进行了进一步的讯问。

可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是,讯问刚刚开始,曹宏斌就承认了妻子是他打的,并交代了整个案发经过。

案子从疑点重重、破案难度极高,到忽然侦破,可谓让我们体验了一把过山车。

六个月后,曹宏斌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然而就在当晚,某游戏直播平台被黑。一场正在进行的、热度非常高的游戏直播,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人。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面具男人用经过处理了的声音说,椅子上的男人是B区检察长……曹宏斌的妻子是他打伤的,B区检察院和法院完全是由一帮饭桶组成的。

「现在,借着这场直播的流量,我要对B区检察院和法院进行公开审判,我希望直播前的每一位网友都能把自己当作陪审员,来评一评,B区检察院和法院到底有没有罪,是不是饭桶。」

1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就在我七点钟的闹钟刚刚响过,随之手机便发出了一股特有的旋律,这是我为队长设置的专属铃音。我接起了电话。

「立刻出现场,站北路七十五号。」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队长已经挂断了电话。

队长语气甚急,肯定是大案。

难道是凶杀案?我去年警校毕业,被分配到C市A区刑警大队,入职近一年,还没有遇到过凶杀案。心里不觉有一丝兴奋。我洗了把脸,便连忙打车赶往了站北路七十五号。

站北路七十五号是一家糖烟酒批发门市。门市属于小区外围的底商,上下二层,一层经营,二层可用来居住。案发的这家糖烟酒批发门市也是按这样的功能分布使用的。

我赶到时,看到队长正在一楼柜台前,和昨晚值班的同事老张交接。案发门市门口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老张正向队长解释他手边的两个钱箱。这两个钱箱,一个是红色塑料的,一个是铁皮的。两个钱箱大小基本相同,目测有十升大。

老张告诉队长,这两个钱箱,是隔壁门市老板安开义早上五六点时,在门市东面大约一百米处,一家面馆门前的树坑发现的。他认出这两个钱箱都是曹宏斌家的。随后他把电话打到了刑警队值班室,告知了此事。值班室的人稍后告诉他,让他垫上纸或者戴上手套,将钱箱拿到曹宏斌的门市,交给老张。

老张向队长解释完钱箱,便下班了。

而我则跟着队长上到了二楼。

二楼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木制床,宽度目测大约在一米四五。床是南北向摆放的,床头朝南。床西侧的墙上有一张镶着相框的结婚照,照片中是一对长相标致的青年男女。女的穿着白色婚纱,男的穿着黑色西装。

床上有床垫、被子和枕头。被子和枕头上都是血迹斑斑。床尾西侧有一肉色女士秋裤,和一条黑色女士内裤。

床尾下面有一块呈矩形状的石头,长度超过二十公分,宽度十公分左右,上面同样血迹斑斑——这应当就是作案凶器了。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床上没有受害者。

「队长,受害者是?」

「老板娘,没死,昨晚送医院抢救,目前生命无忧,她丈夫曹宏斌报的警。」

「具体什么情况,入室抢劫?她丈夫看到凶手了吗?」

「她丈夫是大半夜回家时,发现妻子遇害,随后先求助了邻居,之后打了一二〇、一一〇。」

我正还想问点什么。这时,证物科的人和另外两个同事也上来了。

「余玮、小陈,你们俩去隔壁,找老板安开义做一下问询笔录。他是昨晚受害者家属率先求助的人,参与了报警、救人。」

我和小陈领命,前往了隔壁门市。

2

安开义就在一楼柜台后面坐着,只见他头发凌乱,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副疲惫和没睡好的状态。

我和同事自报身份后,开始给安开义做问询笔录。我负责提问,小陈负责记录。二十几分钟后,我们对案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据安开义讲述,昨晚大约凌晨两三点吧(他没有看时间,所以不清楚是几点几分),忽然有人在楼下砸门,把他和妻子全都砸醒了。很快,他便听到楼下有人喊:「安哥,是我,小曹,下楼,我店里出事了,我老婆让人害了。」

我插话问:「没看时间,你怎么知道是凌晨两三点?」

安开义回答:「后来把人送上救护车,回到店里时,我看了眼时间,是差一刻凌晨四点。」

我看小陈记下了时间后又问:「在曹宏斌砸你家门之前,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睡得很死。」

我点了点头,让安开义继续。

安开义说,确定是小曹的声音后,他便连忙穿衣服下楼,一面冲楼下喊道:「听见了,我现在下去。」

安开义下楼后,见到的是一张写满了惊恐的小曹的脸。他忙问小曹怎么了。

「我媳妇让歹人害了。你快和我把她抬下来送医院。」

安开义跟着曹宏斌跑到了曹宏斌门市的二楼。

二楼的床就在楼梯的左手边。

甫一上去,见到躺在床上的曹宏斌媳妇,安开义就吓得一哆嗦。只见曹宏斌媳妇满脸满头全是血,嘴里也在往出吐血。

「你,你打一二〇了吗?」安开义颤声说。

「没呢,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

「哎呀,快打一二〇,他们有担架。咱俩抬下去不妥,别让你媳妇生命再受到什么影响。」

「好,好,我立刻打。我是被吓傻了。」

随后曹宏斌打了一二〇,接着又打了一一〇。

二十几分钟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楼了。医护人员撩开被子,把曹宏斌媳妇抬上担架时,安开义看到,曹宏斌媳妇下半身是裸露的,上半身也只有一件背心。

曹宏斌连忙脱下外套,盖在了妻子身上。

安开义讲完上面经过后,兀自惊颤不已。

「再说说你捡到钱箱的经过。」

「把小曹媳妇送走后,我和妻子回到了店里(救护车来了后,我媳妇也出来观看了),我俩都让刚才发生的事吓到了。重新回到床上后,也睡不着觉。

「躺到凌晨快五点时,我躺不下去了。我看到媳妇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也就没和她搭话。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出门了。我准备出去转悠一会儿,吃个早点再回来。附近最早营业的一家早点铺(豆浆油条)要六点多才营业。

「而我出门朝东,刚刚走出一百多米,就看到了树坑下小曹家的钱箱。之前来现场的警察,走前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想到什么情况就打这个电话,他们晚些时候也会对我做进一步的询问。于是,我就把电话打了过去。后来他们让我垫上纸,把两个钱箱拿到小曹的门市。我照做了,经过就是这样。」

「你发现钱箱时,两个钱箱里是空的吗?」我问。

「是的,都是空的,钱肯定被拿走了。」

到这时,我在心里已经认定,这就是一起抢劫(可能伴有强奸)致人伤害案,凶手可能是随机作案,也可能是盯上了曹宏斌家作案。

随即,我又问安开义:「曹宏斌家门市生意怎么样?」

「很好,小曹这一年多赚钱了。他是去年年初才盘下这处门市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歹徒盯着曹宏斌家作案的可能性就提高了。

我又问:「他们夫妻为人处世怎么样,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夫妻俩待人很热情,总是笑脸相迎,我没听说和什么人结仇。」

这时,队长走了进来,冲安开义点了点头,然后问我和小陈:「笔录做完了吗?」

我说:「做完了,刚做完。」

「那就撤退,去医院。」

3

路上,队长给法医老袁打了打电话,让他直接往A区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七〇四病房赶。

我们赶到医院时,曹宏斌的妻子李瑞玲虽然经过昨夜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目前仍在重症监护室,还不能对她进行问询。队长安排老袁到重症监护室,对李瑞玲做进一步的检查。

曹宏斌一夜守候在医院,人显得很憔悴。昨晚值班的干警,已经对他进行了一次问询。值班同事将曹宏斌的问询笔录交给队长后,便下班了。

我和队长相继看了笔录,然后联系护士长,要了一间空病房,随后我们把曹宏斌叫了进来,再次对他进行了问询。

据曹宏斌讲述说,他的朋友(也是客户)徐明昨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萨拉齐玩。萨拉齐镇距离A区四十多公里。

曹宏斌说,徐明昨天上午拜托他买两条轮胎。下午他买上了。本来打算第二天抽空给徐明送过去。但徐明昨晚在电话里说,轮胎明天就要用,希望他能现在送过来,额外再带些烟酒过来。

有生意做,曹宏斌也没推脱,便答应了。

到了萨拉齐后,已经接近十点。曹宏斌把车停在了一家颇为气派的KTV门口。徐明出来接他,二人将曹宏斌车上的轮胎、烟酒转移到了徐明的车上。随后曹宏斌便随徐明进KTV玩。

凌晨十二点左右,曹宏斌先行告退,开车回了A区。

回到门市,他先停好了车。随后从门市的后门,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队长插话问他,回到门市是几点钟。

曹宏斌说,没看表,但大概是在两点半左右。因为他打一二〇时,时间好像是两点五十几分。

队长又问:「你平时经常晚上给人送货,大半夜才回家吗?」

「没有,怎么会。很少大晚上去给人送货,也很少大半夜才回家。平时也会出去和朋友玩,但因为第二天还要开店,一般都会在十二点前回家的。」

「那你平时出去玩,是自己和朋友出去,还是带上老婆一块?」

「有时候带老婆一块,也有时候自己去。主要看是和哪些朋友出去。」

队长点点头又问他:「你停车及进门时,是否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人出没,或者有没有听到汽车或者摩托车等交通工具的动静。」

「当时夜深人静,我没看到有人,也没听到有汽车或摩托车的声音。但也有可能是我喝了酒,感官迟钝,因此没有察觉。」

「好,你接着讲你进家后的情况。」

曹宏斌说,他喝了酒,走路有些晃。而他一上到二楼,就见到了满脸满头都是血的妻子,他差点没吓死,惊叫了一声,酒也立刻醒了一多半。随后,他就哆嗦着跑到了安开义的门市前,开始叫安开义的门。后面的情况,和安开义描述的基本一致。

昨晚的问询笔录上记载了曹宏斌是从萨拉齐回到A区的,以及之后发生的事。这部分内容,与曹宏斌刚才向我们讲述的没什么出入。另外,笔录上还特意注明了,被询问人饮酒了,口中可闻到明显的酒气。

这时,队长拿出手机,给曹宏斌看那两个钱箱的照片。

「这两个钱箱,是你店里的吗?」

「是啊,是我店里的,它们不在了?」

「隔壁门市老板早上在你店铺东面一百米处的面馆门前发现的,你昨夜回去没有发现钱箱不见了吗?」

「没有啊,当时哪顾得上注意这些啊。」

「这两个钱箱,平时都放在哪里?」

「就放在一楼柜台后面。」

「那钱箱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不知道。红色钱箱,只放五十和一百元面额的钱。铁皮钱箱是用来放零钞的,都是二十元以下的,还有毛票。红色钱箱里应该不会有超过一千元。因为一满一千元,我媳妇就会把它们存进银行。」

队长点点头说:「好,我们先了解这些。你媳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也回去补个觉吧。回去顺便查看一下店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少了,有什么情况,或者想到了什么,主动联系我们。这几天电话保持开机,保证随叫随到。」

曹宏斌忽然鼻子一酸地说道:「好,谢谢你们,希望你们早日抓到歹徒,这个王八蛋,一定要让他受到严惩。」

「我们会的。」

队长起身,拍了拍曹宏斌的肩膀,随即走出了病房。

曹宏斌感激地冲队长点了点头。

我跟着队长走出了病房。这时,一名护士看到我们出来,迅速朝我们的方向走来,快靠近时,她冲着我身后的曹宏斌说:「你尽快到缴费处,交一下住院押金。

「好的,好的,我半个钟头前,已经给我表姐打过电话了。她待会就把钱送来了。」

队长问曹宏斌:「住院押金还没缴?」

「是啊,我身上就没有装钱,昨晚匆匆过来,也根本顾不上拿卡取钱。」曹宏斌有些尴尬地说道。

「用不用我们帮你先垫上。」

「不用,不用,我表姐马上就过来了。」

「那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

4

和曹宏斌分开后,我和队长来到了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等了片刻后,老袁从里面出来了。

老袁向我们口述了李瑞玲的伤情,结合医院的诊断,我们了解到,李瑞玲的伤情如下:

头左颞顶部有4.5cm的星芒状疤痕,左眉弓处有4.5cm的疤痕,触及眶上缘不齐,左面颊有1.7cm的疤痕,下颌左侧有1cm的疤痕。以上疤痕均质软,较平坦。左眼直接对光反射消失。左耳听力下降。左上中切牙折断,暴露牙髓。左上侧切牙脱落。左肩靠前部位,有两片皮下瘀血。受伤部位集中于头部左侧和嘴部。

老袁描述完头部和肩部的伤情后,队长问:「下面呢,受没受到过强奸?」

「初步推断没有受到过强奸,案发时和案发前的几个小时内,都没有过性行为的迹象。我回去,对阴道内的提取物做进一步的检测后,才能给出确切判断。」

老袁这么说,让我吃了一惊。没有受到强奸?那么李瑞玲的秋裤和内裤是谁脱的?难道是李瑞玲自己,她有裸睡的习惯?时值四月初,暖气刚刚停供不久,如果不是有根深蒂固的裸睡习惯的话,光腿盖被睡还是有些冷的。

我吃惊的同时,瞥了队长一眼,却见队长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我于是说了我的想法。可没想到,队长却给了一个较为肯定的回答。

「大概率还是歹徒脱的,我们去找曹宏斌确认一下。」

这让我又是一惊。队长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和队长再次去病房找曹宏斌,发现他不在病房了。随后队长把电话打了过去,问曹宏斌,他妻子是否有裸睡的习惯。

曹宏斌在电话里说:「没有。」

5

我们一行人回到分局后,局长立刻就该案召开了案情讨论会。

会上,队长让我向局长汇报案情。我于是从曹宏斌接到徐明的电话说起,将整个案情说了一遍。

我说完后,队长又补充了两点。一是,案发门市斜对面,有一处管道施工地,作案的工具石块,推测歹徒就是从那儿捡的。二是,鉴于门锁没有损坏,那么推测歹徒应当具备开锁技术。

队长说完后,局长点了点头,冲他说:「贺军,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队长略一沉吟,说出了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认为,歹徒应当不是随机作案,而是就是盯着曹宏斌家作案的。

「歹徒事先捡好了石块,随后开门入户。鉴于受害者是在床上受伤的,那么可以判断,歹徒入户后的第一目的地显然就是二楼。也就是说,歹徒从进门起,就是抱着去楼上伤害楼上人员的打算的。

「那么我们分析他的动机无非有四:一,想要击晕楼上的人,然后强奸她;二,强奸和抢劫双目的;三,与受害者有仇,想要报复;四,抢劫,看到受害者后,又临时起意,想要强奸。

「如果是前三个动机,那么歹徒显然不是随机作案,而是目标明确的。只有第四种情况,存在随机作案的可能。但如果是随机作案,歹徒事先并不知道楼上的情况。他如何能保证,他凭借一块石块就能将制服楼上的人呢?

「此外,他如果是想要先将楼上的人击晕后,再从容偷盗,那就表明,他并不是想偷盗些小财物,而是想要盗取很多的财物。抱有此目的的歹徒,一般不会单独作案,而且事先都经过了考察。这就又和随机作案相矛盾。

「所以,如果歹徒只是随机地想偷盗些小财物,那他就完全没必要带着石块入户。他有开锁技术,打开门之后,完全可以轻手轻脚地偷盗些财物就走,即便在偷盗过程中被楼上的人察觉,他也完全来得及跑掉。而带着石块入户,先上楼去伤人,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综上,我认为歹徒只是单纯地想要打劫财物这一动机,可基本排除。又鉴于受害者的下体被脱光了这一事实。我倾向于认为,歹徒的动机中必然包含着强奸。也就是说,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受害者李瑞玲去的。

「我再来说说两个钱箱,据此推断一下歹徒的作案时间。两个钱箱都没有锁,可以直接打开,那么歹徒为什么不直接打开拿钱,而是把两个钱箱抱走?

「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歹徒当时已经来不及打开钱箱了。

「据此,我推断,歹徒的作案时间应当就在曹宏斌回来前不久。他在要实施强奸时,很可能是,曹宏斌停车的声音惊动了他,或者干脆就是,歹徒可能认识曹宏斌的车。曹宏斌的车在靠近门市时,歹徒从二楼的窗户上老远就看到了,于是他被迫停止了正打算要实施的强奸行为,迅速下楼。

「这一点从受害者实际上没有被强奸也可得到佐证。否则很难解释,受害者下体被脱光,但又未遭到强奸这一事实。当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是受害者自己脱了自己的衣服,这还需要她醒来后,对此做出说明。

「而歹徒在慌忙下楼的过程中,或许是觉得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或许是本来就打算强奸后再打劫些财物,于是到了一楼后,于慌忙中,看到了钱箱,便拿起就走,根本无暇打开去看了。

「此外,据曹宏斌说,他并不是经常半夜才回家。那么歹徒选择了在曹宏斌晚上出去送货这晚作案,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说歹徒对曹宏斌夫妇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可以进一步印证前面的推断,歹徒可能认识曹宏斌的车,他是一个对曹宏斌夫妇有一定了解的人,而且对妻子李瑞玲有歹心。

「不过,受害者夫妇是每天要接触很多人的个体老板,如果李瑞玲清醒后,不能对凶手的样貌做出描述的话,要从众多的、对他们夫妇有一定了解的人中,定位歹徒的话还是有一定难度。所以此案也许并不容易侦破。

「局长,以上就是我对此案的一些初步推断。」

队长说完后,我不禁对他缜密的思惟暗暗感到佩服。我本来判断,这应该就是个抢劫伴随强奸未遂案。听了队长的分析,我也才恍然大悟,对队长认定歹徒的主要目的是强奸这一判断,在心里连连点头称是。

此外,队长对破案难度的判断,我也深表赞同。那时候,监控还没有普及,站北路上也没有安监控。所以,光凭对李瑞玲有歹心、对夫妇二人有一定了解这一点,可并不好定位歹徒。

「其他人有没有补充?」局长打断了我的思绪。

见我们没人说话,局长又道:「没人补充,我就来布置一下接下来的任务。一,向电信公司调取曹宏斌和李瑞玲当天的通话记录,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二,通过调取曹宏斌的通话记录,进一步确认曹宏斌在笔录中所说的都是真的,尤其是要与和他通话的相关人员核实相关时间节点,他是几点几分离开萨拉齐的,几点几分回到门市门口的,几点几分向隔壁门市老板求助的,几点几分打的一二〇,这些时间点,能核实确认的,全都要核实确认。

「三,进行外围走访工作,必要的话可扩大排查范围,除了对夫妇二人的家人、朋友进行询问外,还可以对重要客户、供应商、周围邻里都进行一下走访,重点是询问、查找一下李瑞玲是否有什么情感纠葛,或者是否有哪个男的曾对她有过骚扰行为。

「四,李瑞玲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第一时间对她进行问询。贺军,外围走访工作,你稍后再具体分配一下。」

「好,收到。」

「辛苦大家了。大家也都知道,上头刚刚传达了凶案必破这一精神。而我们马上就遇到了这么一起恶性伤人案。所以大家一定要抖擞起精神,争取早日破案,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我们声嘶力竭地向局长表了忠心。

「好,散会吧。」

6

会后,队长很快分配了任务。我们都行动起来了。

但案件接下来的走向,却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它没有按照案情讨论会上,队长所定的基调走。而是好似开玩笑般地,突然就转入到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但却又非常简单合理的方向上去了。

我和老李负责到电信公司调取曹宏斌和李瑞玲的通话记录。

李瑞玲的通话记录中没有显示出什么异常。她和邻省D县有过两次较长时间的通话。此前我们已经查过曹宏斌和李瑞玲的户籍,他俩的户口都在邻省D县李瑞玲家上,曹宏斌属于上门女婿。户口上还有一个七岁的男孩,是他俩的孩子。这几次通话应当都是和家人通话。

当天晚上李瑞玲的通话也很少,除了在七点多钟与D县的一个通话外,再就是晚上十一点钟给曹宏斌打过一个电话。

而在曹宏斌的通话记录中,我和老李则很快发现了可疑通话。有一个号码与曹宏斌通话频繁。最关键的是,曹宏斌与该号码最后一次的通话时间是在今天凌晨的两时十三分钟。通话为曹宏斌呼出,对方接听,时长八分二十七秒。在拨出这通电话前,曹宏斌还给对方发过一条信息,对方回复后,他拨出了电话。

该通话主叫信号最初所显示的位置为处于东兴镇的国道附近。那里是萨拉齐回A区的途径地,距曹宏斌门市的直线距离十公里。据此推测,曹宏斌回到门市的时间应在两时三十分左右。关于这一点,我们还需要实地模拟验证。

被叫信号源的位置在A区工业路与环城路交汇处一带,那里距离曹宏斌门市的直线距离为一点四公里。

这通电话,不得不让我和老李警觉起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曹宏斌指使某人伤害的他老婆?

老李与我对视一眼,看得出来他也这么想。

但电信公司给出的被叫人信息,很快又打消了我俩的这个念头。

被叫人名叫于丽娟,是名二十七岁的女性。

随后我和老李又核实了,曹宏斌在昨晚的八点一刻的确接到了徐明的电话。二人在早些时候也有过几次通话。

在十点差一刻,曹宏斌再次与徐明通话了三十几秒。这应是他抵达萨拉齐目的地后给徐明打的电话,也是他和徐明最后的通话。

我们也向徐明核实了,曹宏斌与徐明的通话内容确如他所说,是去送轮胎及烟酒。而曹宏斌离开KTV的时间也确是在十二点左右。

取证到上述信息后,我和老李返回了队里。队里只有老袁在,队长和小陈外出走访还没有回来。

老袁告诉我和老李:「李瑞玲的阴道提取物中,没有发现非她本人的人体分泌物,也就是说她的的确确没有受到强奸。你俩那儿有什么发现?」

老李向老袁描述我俩发现的当儿,我登录内网,调取了于丽娟的户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