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又打电话来告状了。说我父亲一早晨就说存折丢了，就赖她偷去了。站门口骂一早晨了

嫂子又打电话来告状了。说我父亲一早晨就说存折丢了，就赖她偷去了。站门口骂一早晨了。就让她把存折给他。可是嫂子也没拿呀！拿啥给他。把嫂子气的血压也高了。没办法打电话给我们。电话正说着，哥哥说找到了，父亲自己藏枕头里了。父亲还不承认自己藏的。非得说嫂子藏的。你说气人不。犯错误不承认。 我握着手机在厨房转圈，听见闺女在客厅喊妈，才发现炒锅里的菜都糊了。赶紧关火扒拉两下，心里堵得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嫂子嫁过来这些年，哪回不是把老爷子伺候得周周正正的？去年冬天父亲半夜发烧，还是嫂子裹着棉袄背去的医院，回来冻得膝盖都青了。 正想着呢，手机又响了，是邻居张婶。她在那头压低声音说：“你爸在楼下骂呢，说要去派出所报案抓小偷。我拦着他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拿拐杖戳我家门框，说我跟你嫂子串通一气。”我这头连声赔不是，挂了电话就往楼下跑。 到了老楼底下，果然看见父亲拄着拐杖站在单元门口，唾沫星子横飞地跟围观的人念叨。嫂子红着眼圈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刚买的菜，塑料袋勒得指节发白。我赶紧把父亲拉到一边，他甩开我的手就喊：“你别碰我！是不是你也帮着外人？” “爸！存折不是找到了吗？”我提高嗓门，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父亲脖子一梗：“找到也没用！她就是想偷我养老钱！”说着就往嫂子那边冲，我跟哥哥赶紧架住他。这时候三楼的王大爷探出头喊：“老哥哥，你前天还跟我显摆你把存折藏枕头底下了，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父亲突然不吭声了，直勾勾盯着王大爷家的窗户。过了半晌，嘟囔一句“我忘了”，甩开我们的手往楼上挪。我让哥哥先送他上去，转身拉着嫂子的胳膊往旁边走。她手冰凉，我摸出兜里的糖塞她手里：“吃块糖，别往心里去。他这是老糊涂了。” 嫂子剥开糖纸，眼泪吧嗒掉在手背上：“我不是气他骂我，是怕街坊邻居说闲话。孩子明年考大学，要是让人知道家里这样……”我拍着她后背说不出话，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晚上回家给父亲打电话，他在那头看电视，声音洪亮：“你嫂子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我趁机说：“那你明天跟嫂子道个歉呗。”他立刻不乐意了：“我没错！是她不该藏我东西。”我叹口气挂了电话，看见闺女在写作业，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写着“我的爷爷”。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油条豆浆过去，刚进门就听见父亲在客厅说话：“昨天是我不对，不该冤枉你。”嫂子端着粥从厨房出来，眼圈红红的，嘴角却带着笑。父亲把存折塞给哥哥：“你拿着吧，我不管了。”哥哥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来揣兜里。 我坐在桌边喝豆浆，听见父亲小声问嫂子：“下午能包顿饺子不？韭菜馅的。”嫂子笑着点头：“行，我这就去买韭菜。”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稍微松快了点。这日子啊，就跟这饺子似的，捏捏揉揉，总有合得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