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乌克兰人聊到自家总统时说：“我知道不少中国人觉得泽连斯基以前是喜剧演员，当总统像个笑话。但2019年大选，我、我爸妈还有亲戚朋友都投了他，总共73%的乌克兰人选了他，这其实是因为我们对前总统波罗申科太失望了。” 这 73% 的票，从来不是 “闹剧”，是波罗申科五年执政堆出来的 “绝望选择”。2014 年他刚上任时，12 块格里夫纳能换 1 美元，可到 2019 年大选前，得掏 30 块才够。货币贬得比流水快，老百姓工资换算成美元缩了近三分之二，2015 年通胀率飙到 28.48%—年初存的 1000 块，年底只剩 700 多的购买力。超市里进口奶粉从 300 格里夫纳涨到 900 格里夫纳，面包翻了一倍，基辅主妇去菜场不是砍价，是不砍价就买不起菜。 钱难赚，工作更难找。波罗申科当年拍胸脯说 “三个月解决东部冲突”，结果冲突拖成了无底洞。2017 年顿巴斯铁路封锁，直接让乌克兰 GDP 少了 1.3%；东部煤矿停了，冬天全国缺煤，家里暖气降到 16℃，老人孩子裹着厚被还冷。哈尔科夫钢铁厂一半生产线停摆，机器生了锈，工人蹲在厂门口琢磨去波兰打黑工 ——2018 年底，一个岗位 6 个人抢，年轻人不跑路就没饭吃。 更寒心的是 “当官的贪”。2019 年乌克兰清廉指数排 144 名，满分 100 分只拿 25 分。开小餐馆要给卫生员塞钱才开张，办执照得给官员分三成利润。寡头们攥着能源公司，年年拿政府补贴却不上缴利润；议员在国会打架，官员开着进口豪车驶过坑洼街道，老百姓连暖气费都交不起，心里的火早憋炸了。 连看病上学都成了奢望。基辅心脏研究所停电时，医生得用手电筒做手术，手术室 13℃的低温里，只能加快缝合怕病人冻出问题；利沃夫乡村诊所，过期抗生素还在给人用，新药品的采购钱早被贪走。世卫组织后来查，那几年 46% 的乌克兰人有心理问题，焦虑抑郁比感冒还常见 —— 日子过成这样，谁能不崩溃？ 可当官的和富豪早跑了。2019 年大选前，23 个议员、100 多个富豪偷偷飞国外，在迈阿密买豪宅、伦敦置地。波罗申科自己的糖果公司，战乱里利润还涨了 23%，他在电视上喊 “共克时艰”，转头就把钱转去国外。老百姓在黑暗里挨冻，这些人在国外享乐，这份落差，成了压垮耐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泽连斯基冒了出来。他没玩政治套话，演的《人民公仆》里，一句 “官员搬国家资产时，前线士兵连止血带都不够用”，戳中了 1800 万观众的心 — 剧里的事，就是现实里的苦。他不拍几百万的电视广告，只在 Instagram 发 15 秒短视频，拍征兵办公室乱抓壮丁的乱象，单条播放量破 500 万，年轻人疯狂转发。 更特别的是，他打破了乌克兰选举 “西部亲欧、东部亲俄” 的老规矩。西边农民恨欧盟关税毁了生计，东边矿工骂政府拖欠工资，大家都觉得 “波罗申科谁都坑”，反而都投了泽连斯基 — 除了极西部的利沃夫州，他在所有地区都赢了，这种跨地域共识，乌克兰选举史上从没见过。 2019 年 4 月 21 日投票那天，场景比结果更戳人：基辅地铁工人穿着工装，胸前别着生锈的扳手去投票，那是对五年没涨工资的抗议；不是信泽连斯基能创造奇迹，是想赶紧换掉波罗申科，别再过苦日子。 最后 73% 的票出来，基辅独立广场没有欢呼，只有零星的叹息和拥抱。乌克兰人心里清楚，选个喜剧演员当总统，不是 “惊喜”，是 “实在没别的选了”。 那张选票上的名字，不是 “支持票”，是对过去五年苦日子的 “我受够了”，是对贪腐官员的 “滚出去”，是对 “能好好过日子” 的一点可怜期待。 所以别再说这是 “笑话” 了 — 当一个国家的老百姓，只能靠选喜剧演员来摆脱痛苦时，真正的笑话，从来不是那个演员总统，是把日子过成绝境的前任执政者。
江湖行走
最后喜剧演员把你们抗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