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知青张梅香被公社副主任黄书良叫到办公室。一进门，黄书良就从身后抱住了张梅香，眼看着就要亲下去。张梅香奋力挣扎无果，就在她绝望之际，没想到一个动作竟救了她。
那年秋天，北京知青张梅香跟着大队伍来到陕北郭家塬插队。
这年头知青下乡是常有事，村里人早习惯了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
要说这张梅香长得确实水灵，两条麻花辫搭在肩头，干活时总把白毛巾叠得方方正正系在脖子上。
谁也没想到，这副好模样倒给她惹来麻烦。
公社副主任黄书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四十来岁还没讨着媳妇。
这人平时就爱往女知青宿舍转悠，见了年轻姑娘眼珠子直往人家身上溜。
那天晌午刚过，黄书良让通讯员捎话，说公社要开思想汇报会，点名要张梅香过去。
张梅香心里直打鼓，可又不能不去，出门前特意跟支书的儿子郭明亮打了招呼，说要是太阳落山前没回来，千万去公社找她。
黄泥抹的办公室窗户上糊着旧报纸，黄书良早把门闩插得严实。
张梅香刚迈进门槛，后腰就被两条胳膊死死箍住。
黄书良满嘴酒气直往她耳朵里喷，说什么打从第一眼就稀罕上她了。
张梅香拼命扭着身子躲，布鞋在泥地上蹭得直打滑。
眼瞅着要吃亏，外头突然"咣当"一声响，郭明亮踹开破木门冲进来，抄起门后的铁锹就要抡。
黄书良吓得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躲到桌子底下，裤裆湿了一片。
这事儿闹到公社书记跟前，黄书良反咬一口，说张梅香勾引干部。
那年月姑娘家的名声金贵得很，风言风语传得比山风还快。
转过年开春推荐工农兵学员，张梅香成绩顶好却没选上。
郭家这边也不消停，原本要说亲的人家都推三阻四，嫌郭明亮跟女知青不清不楚。
郭老汉蹲在窑洞门口抽旱烟，火星子在黑夜里一明一灭。
有天晚上月亮地亮堂堂的，张梅香蹲在井台边洗衣裳。
郭明亮扛着锄头从自留地回来，老远看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
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杵在那儿不会劝人，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要不咱俩搭伙过？"
张梅香"哇"地哭出声，搪瓷盆摔在地上叮咣响。
郭老汉在窑洞里听见动静，吧嗒吧嗒抽完最后一口烟，掀开门帘说了句："明儿去供销社买二斤红纸。"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过着，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到村里时，张梅香正在沟里挑水。
扁担"咣当"掉地上，两只木桶顺着坡骨碌碌滚出老远。
郭明亮连夜翻山去县里，用准备盖新房的钱买回一摞复习资料。
考试那天，张梅香揣着俩煮鸡蛋往县城走，郭明亮跟在后面，隔着十来步远。
等看不见人影了，他蹲在土坷垃上抹了把脸。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天，村里老老少少都挤到郭家窑洞看热闹。
张梅香捏着盖红戳的信封，手抖得像筛糠。
郭明亮蹲在门槛上编筐，荆条子划破手指头都没察觉。
临去北京前，张梅香把红卫服改成列宁装，头发剪到耳根子。
郭明亮送她到公社汽车站，眼瞅着绿皮车扬起黄尘，转身就把攒的彩礼钱塞给邻村寡妇，说要娶人家过门。
结果让郭老汉提着擀面杖追了二里地，亲事到底没成。
四年后腊月二十三，村里来了辆带棚的解放卡车。
张梅香裹着军大衣跳下车，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
郭明亮正在场院晒玉米，听见动静转身要跑，让老支书一烟袋锅敲在腿弯上。
后来村里人都说，那天郭家窑洞飘出的炸油糕香味，比往年祭灶王爷还香。
现如今郭家塬的老槐树下，总坐着个戴前进帽的老汉给人讲古。
说到兴起时就拍大腿："当年要不是我踹门那脚，哪有后来的大学生媳妇儿？"
旁边纳鞋底的老太太头也不抬："得了吧，那天谁吓得尿裤子来着？"
看热闹的后生们哄笑起来，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