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靖年间,户部侍郎杨继康在家庆贺六十大寿。五个女儿和女婿一同赶来祝寿。四个女婿都出身富贵之家,带来贵重贺礼。只有养女杨三春和她的丈夫周俊家境贫寒。寿宴上,杨三春的母亲王氏瞧不起这对穷夫妻。王氏直接质问杨三春:“你空着手来做什么?”她不仅这样讲,还让杨三春夫妇去厨房吃饭,不让他们和其他贵宾同坐。 周俊攥着三春的手腕紧了紧,指节压进她粗布袖口露出的青痕里。三春倒先松了手,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递到王氏面前时,指尖微微发颤。“母亲,这是我和夫君在山里采的野蜂蜜,熬了三夜才成的膏子,您常咳,冲水喝能润喉。” 王氏眼皮都没抬,手一扬,油纸包“啪”地掉在地上。蜜膏从裂开的纸缝里渗出来,黏在青砖上,像块不起眼的琥珀。 “山里的脏东西,也配给你爹祝寿?”王氏尖着嗓子,“我看你是故意来丢杨家的脸!” 旁边的二女婿正把玩着腰间的玉牌,闻言撇着嘴笑:“三妹夫也是,就算家里揭不开锅,好歹凑点银子买幅字画,总比这野路子玩意儿强。” 大女儿跟着附和:“就是,娘和爹操劳一辈子,难道配不上些体面东西?” 周俊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是他上山砍柴用的。他刚想说话,被三春按住了。 三春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油纸包,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母亲嫌脏,我带回就是。”她声音很轻,却没带哭腔,“只是这蜜膏确实干净,山里的花没沾过半点烟火气。” 杨继康坐在主位上,捋着胡须没作声。他看了眼地上的蜜渍,又看了眼三春补丁摞补丁的裙摆,眉头皱了皱。 王氏还在骂:“还愣着干什么?厨房的馊水都快倒了,去晚了连口热的都捞不着!” 三春拉着周俊,转身往外走。经过回廊时,撞见厨房的老仆张妈。张妈偷偷塞给三春两个热馒头:“姑娘,别往心里去,老爷心里有数。” 三春谢了张妈,和周俊蹲在墙角啃馒头。北风卷着雪沫子刮过来,周俊把三春往怀里拢了拢:“委屈你了。” 三春摇摇头,咬了口馒头:“不委屈。我是娘捡来的,她肯养我到长大,已经是恩了。只是……”她看了眼正厅方向,“我原以为,亲情不该分贵贱的。” 寿宴吃到一半,杨继康借口更衣,溜到了厨房附近。他看见三春正帮张妈劈柴,周俊在收拾灶膛,两人说说笑笑,倒比正厅里的虚与委蛇自在多了。 他轻咳一声,三春和周俊忙站起来行礼。 “那蜜膏……”杨继康开口,“当真熬了三夜?” 三春点头:“是。山里的野蜂不好惹,夫君被蛰了好几下。”她掀起周俊的袖口,果然有几个红肿的印子。 杨继康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正厅。他拿起二女婿送的金寿星,又想起地上那摊蜜渍,忽然觉得手里的金子有些沉。 宴席散时,王氏正指挥着下人把贵重贺礼搬进库房,杨继康忽然说:“把三春那包蜜膏找回来,洗洗还能吃。” 王氏愣了:“老爷,那玩意儿……” “我咳得厉害,正想用它润喉。”杨继康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后来没过多久,杨继康遭人诬陷,被削了官职抄了家。四个富贵女婿生怕沾上边,连夜搬离了京城。只有三春和周俊,背着铺盖卷住进了杨家旧宅,陪着杨继康和王氏喝稀粥、啃咸菜。 王氏病在床上,三春天天用那蜜膏冲水给她喝。王氏喝着喝着,就哭了:“我当初怎么就那么眼瞎……” 三春给她掖了掖被角:“娘,日子好坏,不在银子多寡。” 周俊在外打零工,白天扛木头,晚上帮人抄书,硬是凑钱给杨继康翻了案。等杨家平反那天,周俊把赚来的第一笔体面银子交给杨继康,三春则端来一碗新熬的蜜膏。 杨继康看着眼前这对夫妻,忽然明白:这世上最贵重的贺礼,从不是金银珠宝,是患难时肯蹲在墙角陪你啃馒头的心。 王氏到死都记着那个寿宴。她总说,自己这辈子见多了富贵,却直到落难时才懂,最干净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布衣褶皱里。 参考民间戏曲《五女拜寿》及相关史料记载
明嘉靖年间,户部侍郎杨继康在家庆贺六十大寿。五个女儿和女婿一同赶来祝寿。四个女婿
勇敢小妹
2025-08-03 10: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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