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年,张德老来得子,欣喜万分,便宰杀山羊款待朋友。武则天笑了笑:张德老当益壮,可喜可贺,张德慌忙解释,惶恐不安。 早朝的钟声响到第三遍时,张德的膝盖还在发抖。他站在紫宸殿的丹墀下,看着武则天手里把玩的羊脂玉如意,那玉的白,像极了昨日宴席上没吃完的羊油。 “张爱卿家的羊肉,炖得倒是烂乎。”武则天慢悠悠地开口,凤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眼。张德的汗瞬间湿透了朝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在后院杀羊的事,怎么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上个月刚下的旨,禁屠令还贴在朱雀大街的牌坊上,说要为佛祖诞辰积功德,违令者杖八十。 旁边的宰相娄师德偷偷碰了碰他的胳膊,张德这才回过神,“噗通”一声跪下去,额头磕在金砖上邦邦响。“臣罪该万死!臣……臣是看着那羊病得快死了,怕污了水源,才不得已宰杀的。”这话自己听着都虚,他家那只公羊,昨天还在院子里顶角呢。 武则天笑了,笑声脆得像银铃,却让满朝文武都缩了脖子。“病羊?”她把如意往案上一放,“那为何娄爱卿说,肉里还带着血丝?”娄师德赶紧出列,也跟着跪下,“臣……臣只是路过,闻着香味进去讨了口汤喝。”张德这才明白,合着是这老东西告的密。 “起来吧。”武则天忽然敛了笑,“你都六十多了,得个儿子不容易,杀只羊庆贺,也合情理。”张德愣在原地,不敢起身。他记得去年,有个小官因为母亲去世,偷偷杀了只鸡办丧事,被人告发,直接流放到了岭南。 “禁屠令是给百姓立的规矩,”武则天拿起奏折翻着,“你们这些大臣,家里有红白喜事,特事特办便是。”她忽然抬眼看向张德,“只是往后再有好酒好菜,别忘了叫上朕的人。”张德这才敢抬头,看见皇帝眼里的笑意,不知是真体恤,还是另一种敲打。 退朝时,娄师德拽着他的袖子往偏殿走。“你呀,还是太实诚。”老宰相捋着胡子,“昨天我就跟你说,得把监察御史也请过来,你偏不听。”张德这才恍然大悟,昨天宴席上,娄师德喝到一半就借口离席,原来是去宫里报信了。“那陛下……”他还是心有余悸。 “陛下这是给你台阶下呢。”娄师德叹了口气,“她要是真要治你的罪,还会在朝堂上跟你说笑?”张德想起刚才皇帝说的“特事特办”,后背又是一阵发凉。这禁屠令本就是武则天自己定的,如今她一句话,规矩就成了摆设,可这摆设什么时候摆,什么时候收,全看她的心思。 回到家,张德赶紧让人把剩下的羊肉都埋了,连沾了油星的砧板都劈了烧火。他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忽然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往后在朝堂上走路,怕是得比以前更小心,连喘气都得拿捏着分寸。 没过几日,武则天赏了张德一匹锦缎,说是给新生儿做襁褓用的。宫里的太监还带来口谕,说禁屠令对宗室大臣放宽,遇有喜事可特例宰杀,但需提前报备。张德捧着锦缎,心里却沉甸甸的——皇帝这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往后谁再犯禁,都能拿他当例子,说他张德带的头。 那年冬天,张德去给武则天请安,见她正跟太平公主说笑,桌上摆着盘熏肉。“这是波斯国进贡的羊肉,”武则天夹了一块递给太平公主,“张爱卿尝尝?”张德咬着肉,却品不出半点香味,只觉得满嘴发苦。他忽然明白,在这位女皇帝眼里,规矩从来都不是死的,是用来掂量人心的秤。 你看这朝堂,就像个大宴席。有人坐主位,有人陪酒,有人负责传菜,有人专司告密。张德不过是不小心多夹了一筷子肉,就被推到了秤上,称出了自己有多少分量,也称出了皇权有多重。 参考书籍:《旧唐书·则天皇后本纪》、《资治通鉴·唐纪》、孟宪实《武则天研究》
692年,张德老来得子,欣喜万分,便宰杀山羊款待朋友。武则天笑了笑:张德老当益壮
古往趣话社
2025-07-25 0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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