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7年,赵构病逝,享年81岁。宋孝宗想给他庙号“世祖”,肯定他建立南宋王朝的功劳。群臣不答应,只好改为“高宗”,即是宋高宗。 一个皇帝死了,按说,封谥上庙,早就是规矩。可轮到赵构,事情却卡了壳。孝宗想给他一个不一样的评价——“世祖”。两个字,分量极重,不是随便哪个皇帝都能用。祖者,开国之人,奠基之主。但这个提议一出口,朝堂上一片寂静。礼官不吭声,大学士摇头,连太常寺的人都觉得不妥。结果,孝宗只好退一步,改了个平和得多的称号:“高宗”。 可赵构,凭什么争“祖”?又为何没能争成?这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当年靖康之变,金兵南下,两京陷落,徽钦二帝北上当了俘虏。整个北宋,几乎一夜之间崩塌。赵构不是长子,也不是太子,只是徽宗第九个儿子。当时也没人看好他。可偏偏,他是唯一一个没落入敌手的赵家皇族。汴京失守后,他在河南逃命,漂泊无依,最后在应天府被拥立为帝。 赵构不傻。他知道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没兵没地,背后还有大批忠臣旧将等着看他怎么收拾残局。他一边稳定内部,一边往南撤。一路往南,南到长江,南到临安。他选了杭州定都,改元“建炎”,宣告南宋的开始。他不是靠打赢来的江山,是靠撑住来的。他没得选,只能往后退。 但问题才刚刚开始。北方金军如狼似虎,南宋根基未稳。他刚登基,北方主战派就要求北伐,李纲、岳飞、韩世忠,个个摩拳擦掌。赵构知道,他们是真的想光复中原。可他也清楚,这时候打,赢不了。他身后没钱,前线没粮,皇位还不稳。结果,主战派一个个被打压,李纲被罢,岳飞被杀,韩世忠退居。朝堂上只剩秦桧一人主持大局,开始和谈。 绍兴和议之后,北伐无望,赵构安心退守。对他来说,保住一块地,比打下十块地更重要。他宁愿被骂苟且,也不想让南宋一夜断送。这么多年,他维稳、节俭、低调,不扩张,不冒进。别人说他懦弱,他当没听见。有人骂他是“逃皇帝”,他也不回嘴。可事实是,他确实让南宋活了下来。 在位三十五年,赵构一直小心翼翼。他懂权力,也懂生存。他知道自己不是赵匡胤,没法像祖宗那样靠一场陈桥兵变定江山。他靠的,是一步步妥协,是和稀泥,是讲条件,是让利。他用人很挑,防得很死。宁可让权落到秦桧手上,也不让主战派逼宫。他宁可牺牲岳飞,也不愿意给金国挑衅的借口。 后来他传位给赵眘,就是后来的孝宗。这一传,传得顺当,也传得干脆。他退居德寿宫当太上皇,却仍掌朝政大权。朝中大小事务,孝宗得过问他一句才敢定。他不急不躁,把一个本该风雨飘摇的政权,熬成了“太平小朝”。孝宗治下的“乾淳之治”,实际上是延续了他的基调。 赵构死后,孝宗确实想给他一个高规格的评价。按道理说,他既然能保南宋半壁江山,又能传位成功,确实堪比开国之主。庙号“世祖”,正是表彰开创之功。但问题也在这两个字上。 庙号制度讲究的是宗法秩序。北宋已经有太祖赵匡胤、太宗赵光义。再来一个“世祖”,位格上尴尬,而且容易让人联想到徽宗、钦宗——当年被金人掳走的两位皇帝。这两位是赵构的父兄,他要是做“祖”,等于要越过他们,这在当时礼法上是大忌。 再说了,南宋到底是不是新朝,争议也大。从法理上说,它是北宋的延续,不是重建。如果赵构被称为“世祖”,那等于承认南宋是另一个王朝,会引发整个宗庙体系的混乱。 群臣不说话,是怕犯忌讳。礼官拒绝,是怕破规矩。最后,孝宗只好妥协,用了个中性但仍带尊荣意味的“高宗”。不称祖,不争位,只给个“高”字,表示他虽非开国,却有功于国家。 但这件事,也暴露了赵构身上最大的矛盾。他是救国者,也是退缩者。他抗过金,也和过金。他斩杀忠臣,也稳住国家。他不称祖,也不能被当成庸主。他一生都活在危机中,也一生都在制造妥协。他用一套软办法,保住了一块硬土地。他不是英雄,却让南宋续命了一百多年。 后人对他评价分裂,有人骂他是“缩头皇帝”,有人夸他是“中兴之主”。但无论怎样,他的选择,决定了南宋的命运。他不是赵匡胤,不是岳飞,也不是秦桧。他是赵构,一个不被允许失败的皇帝。 最后,他得了个“高宗”的庙号,既不高也不低,既不祖也不宗,既不光辉也不暗淡。他的功过,就像这个庙号一样,被时间拉平,被历史搁浅。可南宋那块江南水土,之所以能留下诗词、留下文化、留下百年安稳,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最危险的时候,站住了脚。 赵构不完美。但在风雨欲来的那个时刻,他没倒。这,或许就是他的全部价值。也是那两个被否决的字——“世祖”——所无法完全表达的意义。
1187年,赵构病逝,享年81岁。宋孝宗想给他庙号“世祖”,肯定他建立南宋王朝的
蓝贵的过去
2025-07-12 11: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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