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天前被开除那天，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我正在给客户发最终版合同，老板突然站在

8天前被开除那天，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灰布。我正在给客户发最终版合同，老板突然站在我工位旁，手里捏着张折叠的A4纸，说“公司结构调整，你这岗位撤了”。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刚敲完的“顺祝商祺”，手指还悬在发送键上，他已经把工资条塞过来：“这个月工资加三天补偿，结清了。” 办公室里键盘声噼里啪啦响，没人回头看。我抱着那个贴满出差行李贴的帆布包往外走，电梯下降时，包里的保温杯撞在文件夹上，叮当作响——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的项目预案，上周刚被老板夸“做得扎实”。 这8天过得像踩在棉花上。头两天蜷在沙发上翻招聘软件，简历改到第七版，连“熟练使用打印机”都写上了。第三天我妈视频来，我举着手机在阳台转了圈，说“公司放高温假呢”，镜头里她鬓角的白头发看得我鼻子发酸。昨天去超市买米，遇见前同事小张，他支支吾吾说：“哥，你走第二天，老板就让小王接你那摊了，听说……小王把张姐公司的报价单弄错了。” 今早六点就醒了，蹲在厨房给绿萝换土。这盆草还是去年公司搬新址时，我从旧办公室带过来的，现在叶子黄了大半。正捏着铲子发呆，手机在围裙兜里震起来，屏幕上“王总”两个字跳得刺眼。 接起电话时，铲子“当啷”掉在瓷砖上。“小李啊，忙着呢？”老板的声音比平时软，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那啥，张姐公司那个合同，你知道吧？小王把附加条款里的质保期写成两年了，人家刚打电话来发火，说咱们不专业。” 我握着手机走到阳台，风把晾着的T恤吹得贴在栏杆上。张姐那单我跟了八个月，她最在意质保，特意在报价单备注里用红笔标了“五年”，还跟我吐槽过“之前合作的公司就瞎改期限”。这些我都写在交接本的第一页，用荧光笔涂了三道。 “王总，我已经离职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知道知道，”他在那头顿了顿，像是在翻东西，“这不是没人能搞定嘛，张姐说就认你。你看……能不能过来一趟？就俩小时，我让财务给你算加班费。” 阳台的绿萝被风吹得晃了晃，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我想起8天前他递工资条时，眼神都没抬一下，想起昨晚小张说“老板昨天在会上骂小王，说还不如小李细心”。手里的手机烫得像块烙铁，我突然不知道该说啥。 换作是你们，会回去帮这个忙吗？是该念着过去的情分搭把手，还是就当没看见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