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电话，让我去吃饭，地址发给我了，我开车大约有15分钟吧，来到饭店里，看到有

朋友打电话，让我去吃饭，地址发给我了，我开车大约有15分钟吧，来到饭店里，看到有四个人，看到桌子上没剩多少菜了，这是已经吃完了呀。服务员正撤下空盘，瓷勺碰着锅底发出清脆的响声，穿格子衬衫的朋友老王看见我，嘴里的牙签晃了晃：“来了？快坐快坐，给你留了汤。” 我盯着铝锅里飘着的几根海带丝，汤面上凝着层薄油，边角已经结了白花花的油疙瘩。穿碎花裙的小丽正用纸巾擦嘴角，见我看过来，指尖飞快地卷了卷鬓角的碎发。靠窗边的胖子陈往椅背上一瘫，啤酒肚把格子衬衫撑得发亮，他摸出根烟在桌上顿了顿："路上堵车了吧？老王说你快到，我们就先垫了垫。" 服务员端着热水壶过来时，我听见她在走廊里跟同事嘀咕："刚那桌都吃完半小时了，非说等人......"老王把牙签从左边嘴角挪到右边，伸手要拽我胳膊："快坐啊，给你热了碗酸辣汤，这家厨子勾芡勾得绝......"他袖口蹭到我衬衫领口，我闻到股混合着烟味和胃酸的酒气。 去年老李儿子满月，我们五个人挤在大排档喝到后半夜。老王撸着串说"兄弟就是要顿顿有酒喝"，当时他把烤腰子往我盘子里夹，油星子溅在我新买的西装上。此刻他推过来的搪瓷碗沿缺了口，汤里漂着片蔫巴巴的香菜叶，我用勺子搅了搅，沉在底下的蛋花已经结成小块。 "其实我们刚聊到你呢，"小丽突然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屏幕暗下去前我瞥见微信群聊界面——头像是老王家的柯基，群名"五缺一"闪了两闪。胖子陈把烟点上，烟雾裹着他的话飘过来："说你去年接那个大项目，现在怎么也得请我们搓一顿了吧？"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铝锅上，把海带丝照得像团模糊的黑影。我捏着汤匙的手有点凉，想起半小时前开车路过商场，看见他们四个勾肩搭背从奶茶店出来，老王手里还晃着没喝完的芋泥波波。此刻他正用牙签剔着牙，指节敲了敲桌角："咋了兄弟？嫌汤凉？我让后厨再热......" 铝锅里的汤突然咕嘟响了一声，像是谁憋了很久的嗝。我看着眼前这碗漂着油花的酸辣汤，突然想起上次聚会时，他们说要凑钱给我买生日礼物，最后却每人发了个五块八的红包。这桌吃到尾声的残席，到底是真忘了叫我早点，还是算准了用碗热汤就能把我哄进这场"接风宴"？当朋友开始用残羹冷炙丈量情分，是该掀了这桌，还是笑着把那碗汤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