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傻女人么? 奔五的我和老公都失业一年多了,每人领着一个月2000多的失业金,再加上一套小房子每月3000多的租金收入,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生活。 上海梅雨季的湿热裹着人透不过气。我和老张挤在出租屋的厨房里,看电饭煲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这间七平米的亭子间,是我们用租金差价换来的最后倔强。
"今天菜价又涨了。"老张把淘米水倒进塑料桶,留着浇阳台上新种的鸡毛菜。我们像两尾洄游的鱼,在消费主义浪潮里逆流而上。超市七点后半价菜,共享单车卡精准计算通勤半径,拼多多三人团购总能找到邻居帮忙。失业金加房租七千块,要撑起两个中年人加读大三的女儿,数字在计算器上跳得让人心惊。
但日子不是账簿上的加减法。周末去社区图书馆蹭空调时,发现老张在悄悄翻看电工考证资料。我的淘宝购物车早被手工材料塞满,钩针玩偶在朋友圈竟也接了几单定制。女儿视频时炫耀她新学的剪辑技术,说在帮UP主做后期赚零花钱。
有天收租时遇见新房客,95后姑娘正为自媒体创业焦头烂额。我们三个中年人竟凑出套品牌推广方案——老张的国企管理经验,我的财会底子,她老公的物流资源。那天走在回来的梧桐道上,霓虹灯把三个拉长的影子照得忽明忽暗。
菜场拐角的裁缝铺老板娘突然喊住我:"阿姐,你钩的那些杯垫,放我店里代卖行不?"玻璃罐里彩线团挨挤着,像憋着劲要开出花来。
上海不相信眼泪,但容得下在石缝里发芽的野草。我们不再年轻,却终于有时间把半生积累熬成浓汤。那些被失业击碎的体面,正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拼合——更粗粝,更结实,贴着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