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死得蹊跷，乾隆亲手把他送进缅甸，临走赏了龙补服，嘴上喊着“忠勇”，心里未必不是算计，几年后，福康安在战场上也染病死了，和他爹走得像影子一样快。 富察父子前半生为清朝打下半个疆土，后半生却一个病死缅境，一个死后被嘉庆扒皮，皇帝换了，靠山塌了，一代功臣成了清算对象。 傅恒原本是文官，干的是户部尚书的差事，乾隆十八年，金川叛乱闹得满朝不安。 乾隆捏着军报冷笑：“张广泗带三万精兵啃不下土司的破碉楼？”满朝武将缩脖子当鹌鹑，傅恒跪得膝盖发烫：“臣愿往！”养心殿的檀香熏得人眼疼，乾隆甩出遏必隆刀：“别给朕丢脸！”这把刀砍过鳌拜脑袋，现在压在外戚肩上重如泰山。 金川的碉楼比紫禁城墙还难啃，傅恒踹开中军帐，先砍了通敌的参将良尔吉。血溅到军令状上，他裹着貂裘夜探悬崖，苗人滚石砸断三根肋骨，愣是带人炸出五十座碉堡。捷报抵京那夜，乾隆摸着孝贤皇后的遗物叹气：“富察家这条猎犬，用着趁手，也得防着反咬。” 缅甸的瘴气比苗人毒箭更凶。傅恒顶着腹泻指挥象阵，战袍底下缠着三层棉布吸脓血。乾隆的八百里加急雪片似的催：“速战速决！”没人问过主帅烧到四十度怎么打仗。缅王递降书时，傅恒瘫在担架上笑出声：“燧发枪…该买…”话没说完就昏过去，御医跪在驿道边号脉，脉象比缅甸雨季还乱。 福康安接过沾血的遏必隆刀，比他爹更懂帝王心术。平苗疆时故意放跑石柳邓，留着“匪患”好向朝廷要粮要饷。哪晓得湘西的瘴气专克聪明人，背子岩伏击战那天，苗民举着带倒钩的竹矛冲阵，他护心镜被捅穿个窟窿。嘉庆的钦差揣着毒酒赶来，看见的只有泡在石灰里的半截身子——说是防尸变，不如说是给新帝立威。 最诛心的是嘉庆扒皮不用刀。傅恒的画像从紫光阁撤下，改挂《平定苗疆战图》；福康安的郡王府改成菜市场，石狮子眼珠被抠去当镇纸；连富察家捐给云居寺的鎏金佛像，都给熔了铸铜钱。百姓嚼着傅恒饼（云南破酥包子）闲聊：“外戚呐，就是皇上用完就扔的擦脚布。” 这对父子像极了清宫造办处的景泰蓝，乾隆拿他们描金绘彩装点盛世，嘉庆嫌旧了就往库房旮旯里一塞。金川的碉楼早塌了，缅甸的燧发枪生着锈，只有乾清宫的地砖缝里，还嵌着富察家将星陨落时的血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