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顶,大红喜帐随风轻摆,鼻尖萦绕着沉水香的气息。大脑当机三秒后,一个可怕的认知击中了我——我穿越了,而且穿成了昨晚看的那本小说里的短命女配。
"夫人醒了?"一个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僵硬地转头,对上一张堪称完美的脸。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轮廓,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薄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沈翊。书中那个最后会把妻子做成"美人灯笼"的疯批男主。
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卧槽",硬生生憋了回去。按照剧情,我现在应该是个瞎子,原主徐音在复明后被沈翊发现,然后就被做成了灯笼。
"卿卿昨夜睡得可好?"沈翊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微凉。
我浑身绷紧,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装作茫然地"望"向声音来源:"夫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他轻笑着收回手,"卿卿今日气色不错。"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装瞎的第一步成功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春桃的声音:"沈郎君,府里来了人,说有急事找您。"
沈翊应了一声,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卿卿再睡会儿,为夫去去就回。"
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我摸索着起身,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典型的古代闺房,陈设精致典雅,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杏眼樱唇,肤若凝脂,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这就是原主徐音的模样。
"系统?金手指?"我小声呼唤,但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回忆着书中的剧情:徐音是个富商之女,十岁失明,十六岁嫁给沈翊,半年后复明,然后被沈翊发现,结局凄惨。而现在,我成了徐音,必须想办法避免那个可怕的结局。
第二章 装瞎的第一天接下来的日子,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盲女的角色。沈翊似乎很忙,经常外出,这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这天,我正坐在院子里"听"丫鬟们闲聊,春桃匆匆跑来:"夫人,王婶子来了,说是您之前吩咐的事。"
我心头一跳。按照书中设定,原主曾想给沈翊纳妾,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是个好机会!
"快请她进来。"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婶子是城里有名的媒婆,一张巧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她带着十几个姑娘的资料来见我,一个个夸得天花乱坠。
"城北杨家姑娘大眼睛樱桃嘴,说话声音甜得像蜜糖..." "城西许家姑娘肤白貌美,都说她有旺夫相..." "城东周家姑娘勤快能干,家里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
我听得晕头转向,最后选了两位最漂亮的,打算等沈翊回来就安排进府。他要是有了新欢,应该就不会盯着我不放了。
谁知我刚送走王婶子,老爹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胡闹!哪有正妻给夫君张罗纳妾的道理?"
我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每次我想说"我不喜欢沈翊"或者"我不想嫁给他"时,爹娘就像听不见一样。看来这是剧情的强制设定,我无法直接反抗。
"爹,我身子弱,大夫说不宜有孕。"我换了个说法,掐着大腿挤出几滴眼泪,"沈家只剩夫君一人,我不能让沈家断了香火啊。"
老爹一时语塞,娘亲也红了眼眶。正当我暗自得意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香火哪有卿卿重要?"
沈翊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听到了多少?
"为夫有东西忘拿,回来取时听说岳父岳母到了,特来拜见。"他缓步走来,执起我的手,"没想到听到卿卿这番心里话。"
他的手很凉,却让我掌心冒汗。我强作镇定:"夫君不是说要去五天吗?"
"事情办得顺利,提前回来了。"他摩挲着我的手背,目光灼灼,"卿卿放心,在为夫心中,你最重要。至于子嗣...随缘便是。"
我垂下头,装作感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里却警铃大作——他这次回来太突然了,难道是在试探我?
第三章 剖心明志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错。三天后的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紧接着,府里乱成一团,有人高喊"沈郎君受伤了"。
我匆忙披衣起身,刚走到院中,就看见沈翊被小厮搀扶着走进来。月光下,他的前襟一片暗红,脸色苍白如纸。
"夫君!"我下意识惊呼,随即想起自己应该看不见,连忙摸索着向前,"发生什么事了?"
沈翊虚弱地笑了笑,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卿卿别怕,为夫只是...把心剖给别人看了。"
我摸到一片温热的黏腻,吓得差点尖叫——他是真的剖开了自己的心口!血腥味冲进鼻腔,我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床上,沈翊正坐在床边喝药。见我醒了,他放下药碗,伸手抚上我的脸:"卿卿吓到了?"
我僵硬地摇头,他轻笑:"那女子是为夫的表妹,太后身边的红人。她不信我对卿卿的情意,非要我证明..."
"所以夫君就...剖心?"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啊。"他凑近我耳边,呼吸喷在我颈侧,"现在她信了,卿卿呢?"
我浑身发冷,这个疯子!为了证明爱情,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我强忍着恐惧,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夫君何必如此...我从来都信你的。"
他满意地笑了,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卿卿若一直看不见,该多好。"
这句话让我如坠冰窟——书中沈翊在杀死原主前,说的就是这句!
第四章 长安之行沈翊的伤养了半个月才好。这期间,我一边照顾他,一边暗中筹划着逃跑计划。但沈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频繁地试探我。
"卿卿,为夫打算带你去长安。"一天早膳时,他突然说道。
我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落。长安!书中原主就是在长安的宅子里被杀的!
"怎么突然要去长安?"我强作镇定地问。
"为夫在长安置办了宅院,想带卿卿去看看。"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卿卿不是一直想去长安吗?"
我确实在闲聊时提过想去长安,没想到他记在心里。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旅行。
"好啊。"我装作开心的样子,"都听夫君的。"
沈翊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他伸手抚过我的眼皮,轻声道:"为夫很期待...卿卿看见长安城的样子。"
他在试探我!我心跳如鼓,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茫然地"望"着他:"夫君说什么呢,我哪能看得见啊。"
他笑而不语,那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启程前夜,我偷偷写了一封信,藏在贴身的荷包里。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摸了摸枕头下的剪刀,下定了决心。
第五章 身份揭露长安比我想象的还要繁华。沈翊的宅子位于城东,是个三进的大院子,装修得典雅精致。
"卿卿喜欢吗?"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参观"每一个房间。
"喜欢。"我勉强笑道,"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这里很好。"
沈翊突然停下脚步,将我拉入怀中:"卿卿,为夫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
"其实为夫不姓沈。"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响在我耳边,"我本名檀之恒,是锦衣卫指挥使。"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书中根本没提这茬!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丈夫的真实身份!
"吓到了?"他低笑,"别怕,为夫不会伤害你。只是长安最近不太平,怕有人对你不利,才告诉你实情。"
我僵硬地点头,大脑飞速运转。锦衣卫指挥使!难怪他能轻易杀人而不受惩罚,难怪他能买得起这样的宅子...
"大人!"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镇国公余党在城南作乱,太后召您即刻入宫!"
沈翊——不,现在该叫他檀之恒了——皱了皱眉:"卿卿,你在家好好待着,我让人守着院子。"
他匆匆离去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第六章 太后相助三天后,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平静——太后亲自驾临。
我跪在地上,心跳如擂鼓。这位太后年仅二十岁,是先帝的继后,如今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起来吧。"她的声音清冷威严,"哀家今日来,是有话同你说。"
我垂首而立,不敢抬头。太后轻叹一声:"檀卿都告诉你了?"
"回太后,夫君...檀大人告诉了臣妾他的真实身份。"
"那你知道他为何对你如此执着吗?"
我摇头。太后示意我坐下,缓缓道出了一个惊人的故事。
原来檀之恒本是镇国公府的庶子,生母早逝,从小受尽欺凌。十岁那年,他被一个神婆预言"会给家族带来灾祸",被镇国公派人丢到了偏远的交州。
"他在交州街头与狗争食时,是你给了他一块饼。"太后看着我说,"后来你被地痞纠缠,也是他救了你,却被你那竹马冒领了功劳。"
我心头一震——书中确实提到过这些情节,但没说是沈翊!
"再后来,你那竹马一家突然失踪,其实是被檀卿..."太后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替代了那人,入赘你家,就是为了报恩。"
报恩?我差点笑出声。把我做成灯笼叫报恩?
太后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檀卿性子是偏执了些,但他确实爱你如命。"她压低声音,"你若想活命,哀家可以帮你。"
我猛地抬头:"太后?"
"假死。"她言简意赅,"三日后子时,会有一场大火。你只需喝下这杯酒,哀家的人会带你离开。"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我颤抖着接过,心中天人交战——这是逃离疯批男主的最好机会,但真的这么简单吗?
太后起身欲走,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檀卿还有个秘密...他其实是个太监。"
我如遭雷击。太监?!书中可没这设定!
"当年镇国公为了羞辱他,让人...你懂的。"太后摇头,"所以他才会那般偏执。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说完,她飘然离去,留下我一人呆立原地,手中的瓷瓶仿佛有千斤重。
第七章 生死抉择三天转瞬即逝。这期间,檀之恒一直忙于镇压叛乱,很少回府。每次回来,他都疲惫不堪,却还要强打精神陪我说话。
"卿卿,等这事了了,为夫带你去游湖。"昨夜他抱着我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脆弱,"就我们两个人。"
那一刻,我几乎要动摇。但一想到太后说的话,想到书中原主的结局,我又硬起了心肠。
子时将至,我换上一身简便的衣裳,将瓷瓶攥在手中。按照太后的计划,我会喝下假死药,然后她的人会在大火中用一个女尸替换我。
可就在我准备喝药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檀之恒的怒吼:"开门!"
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慌忙藏起瓷瓶,刚躺回床上,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檀之恒浑身是血地冲进来,一把将我拉起:"走!有人要杀你!"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拽着往外跑。刚出房门,一支箭就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钉在门框上。
"大人小心!"侍卫们冲上来护住我们。檀之恒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一边后退一边指挥侍卫抵抗。
混乱中,我看到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手中明晃晃的刀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是镇国公余党!"一个侍卫喊道,"他们要为镇国公报仇!"
檀之恒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精准地掷向领头的黑衣人。那人应声倒地,其余人见状,攻势更加猛烈。
"卿卿,抱紧我!"檀之恒一把抱起我,纵身跃上围墙。我刚要松口气,却见一道寒光直刺他后心!
"小心!"我尖叫出声。
檀之恒侧身避过,却因抱着我行动不便,被划伤了手臂。他闷哼一声,险些松手。
"卿卿能看见?"他突然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暴露了!但现在保命要紧,我顾不得许多:"左边!又来了一个!"
檀之恒大笑出声,那笑声疯狂又愉悦:"好!很好!我的卿卿复明了!"
他单手抱着我,另一手抽出佩剑,如砍瓜切菜般解决了那几个刺客。鲜血溅在他脸上,衬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如同修罗。
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时,檀之恒突然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夫君!"我慌忙扶住他。
他摇摇头,抬手擦去我脸上的血迹:"卿卿别怕,小伤而已。"顿了顿,他又笑了,"原来卿卿早就看得见了...为何要瞒着为夫?"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檀之恒也不追问,只是紧紧抱住我:"没关系...只要卿卿不离开我,怎样都好。"
他的怀抱很暖,声音很轻,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已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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