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京曾经发生过一件颇为离奇的事情，当时已经在京城具有相当名气的中华第一保镖杜心五，受邀参加一位北方武林人士的宴请期间，竟然遭到该武林高手的偷袭，罕见的被人打中一拳。 要说杜心五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把式。 他父亲是武秀才，从小就逼着他文武兼修，本来想让他走科举的路子，后来发现这孩子在武术上的天赋实在藏不住。 13岁那年，他自己贴了张求师的帖子，没想到真遇上了高人，就是自然门的创始人徐矮师。 这位徐师傅教他的落地生根步法，后来成了杜心五的看家本领，据说能在墙上站着不掉下来，《湖南武术史》里都有记载。 在京城混出名堂之前，杜心五已经在江湖上闯过不少名头。 1905年那会儿，有个日本武士斋藤一郎不服气，非要跟他过过招。 杜心五用无影脚踢中对方肋下，却没下死手，算是给足了面子。 这种点到为止的武德，在当年的武林里并不多见。 后来他给孙中山当保镖，1907年东京那次同盟会会议，三个刺客拿着勃朗宁手枪冲进来，他空手就把枪夺了，宋教仁在日记里都夸他身手迅捷如电。 赵金彪敢对杜心五下手，背后其实牵扯着一桩镖行恩怨。 之前有个叫赵僻尘的镖师，押运的官银被一个姓刘的土匪劫了，那土匪练的是鹰爪功，北方少林的路子，在河北一带很有名。 赵僻尘没办法，只好请杜心五出面调解。 本来想和平解决，那土匪却非要比武，说三十招内杜心五要是能碰到他就算赢。 结果杜心五用游身八卦步绕着他转，没到三十招就反制了三掌，那土匪这才服了软。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姓刘的土匪跟赵金彪是拜把子兄弟。 赵金彪当时是北京一家武馆的掌门，觉得杜心五扫了他兄弟的面子，就动了歪心思。 他借着自己四十岁寿宴的名义，请了北方武林的不少名流，说是要跟杜心五切磋技艺，实际上是摆了个鸿门宴。 杜心五也不傻，估计早有防备，但那天还是让赵金彪找到了机会，趁他转身的时候打了一拳。 那一拳看着挺重，杜心五当时确实晃了一下，但没倒下。 他反手就用内圈手点了赵金彪胸口一下，动作快得没人看清具体点在哪。 本来大家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赵金彪死在了家里。 官府来查，也没发现外伤，最后只能按暴病身亡结案。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杜心五点的是天突穴，胸口正中间那个位置，清代《伤科汇纂》里写着胸膺要穴受损，七日必死，赵金彪第二天就没了，算是快的。 当时《顺天时报》还报道了这事，标题是北方武师猝亡疑案，里面含糊其辞地说可能跟武术杀人秘术有关。 天津的《大公报》倒是直接点，说杜心五以武德服人，赵金彪咎由自取。 两种说法一出来，江湖上就炸开了锅。 有人说杜心五下手太狠，也有人说赵金彪偷袭在先，这是活该。 现在看来，这事其实反映了清末民初武林的一个困境，一方面讲究快意恩仇，另一方面又强调以德立身，两种价值观撞到一起，就容易出乱子。 杜心五后来很少再提这事。 晚年他回了湖南，在国术馆当顾问，整天讲武术救国，想把江湖技击变成体育教育。 1931年《国术周刊》还登过他的演讲，说拳脚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不如教年轻人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这种转变挺让人唏嘘的，但也算是识时务。 冷兵器时代过去了，武术家们也得找新的活法。 如今自然门的功夫在台湾和东南亚还有人传，听说落地生根的步法还在练。 只是知道杜心五故事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那一下点穴，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失手，现在也没人说得清。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守住了那个年代的江湖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得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德。 如此看来，这大概就是老辈武术家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