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山东一大娘给八路军煮了浓稠的小米粥，饥饿的战士们狼吞虎咽。班长发觉不对劲，放下碗筷大声喊道：“不对，这粥有问题！” 1940年的鲁中山区已经透着刺骨寒意，周大娘蹲在土灶前拿烧火棍拨弄着柴草，锅里咕嘟冒泡的小米粥飘出阵阵香气。 三个八路军战士坐在门槛上揉搓着冻得发红的手，他们已经在这户人家借住六天了。队伍原本奉命往沂蒙山区转移，途中遭遇鬼子扫荡冲散了建制，这三个掉队的战士身上还带着伤。 周大娘用缺了口的陶碗盛上热粥，金黄的米汤稠得能立住筷子，战士们捧着碗呼噜呼噜往嘴里扒，班长王大柱却突然撂下碗，喉咙里像塞了块石头——庄户人家哪来这么厚实的粮食？他记得前两天吃的还是掺了野菜的稀汤，今儿灶台上却摆着整笸箩小米。 两个扎羊角辫的娃娃从里屋钻出来，扯着周大娘的粗布褂子喊饿。战士小李刚要递过自己的碗，却发现这家的大闺女小兰不见了踪影。 前几日那个扎红头绳的姑娘总在院里忙活，不是纳鞋底就是编草帘，这两天却再没露过面。 王大柱带着战士在村里打听，村口磨豆腐的老汉欲言又止，最后用烟袋锅敲着磨盘叹气：“老周家把闺女送进县城了，换回来两袋黄米。” 这话惊得几个战士头皮发麻，他们知道山里人家卖儿鬻女换口粮的事不算新鲜，可没想到这事就出在自己眼皮底下。 三人连夜翻山往县城赶，脚上的草鞋磨破了底，城墙根下蹲着等开集的贩子说，前儿确实有个水灵姑娘被抬进孙家大院。 这孙老爷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土财主，家里养着十几个护院，专买穷人家的姑娘当丫鬟。战士们攥着凑出来的三十块边区票，手心里全是汗。 孙家朱漆大门吱呀开条缝，管家斜着眼打量这几个灰头土脸的庄稼汉，听说要赎人，鼻孔里哼出冷笑：“二十块现大洋的买卖，你们拿这擦屁股都嫌硬的纸片子糊弄鬼呢？” 正僵持着，院里突然传来哭喊，小兰抱着洗衣盆从影壁后冲出来，棉裤膝盖处磨得发白。 事情闹到太阳偏西才见分晓，闻讯赶来的地下交通员老陈亮出盖着红戳的文书，又把边区票换成孙家认的银元。小兰跨出孙家门时，怀里还紧紧搂着没洗完的衣裳——那是她准备给战士们补裤子的布料。 回村路上，小兰说起那两袋小米是娘连夜用独轮车推回来的，周大娘蹲在村口老槐树下等闺女，见着人影就踉跄着扑上来，娘俩的眼泪把衣襟浸得能拧出水。 战士们后来才知道，那晚全村人摸黑凑了半升小米，村东头五保户刘大爷把留着过年的半罐玉米面都倒进了周家的米缸。 这事在鲁中军区传开后，后勤部专门下了通知：各部筹粮必须留足老乡口粮，不得接受群众超过承受能力的支援。 那年冬天，沂蒙山下的村庄都学会了用槐树叶掺高粱面蒸窝头，炊事班的大锅里永远漂着战士们从嘴里省出来的米粒。等到第二年队伍转移时，周大娘硬往战士们兜里塞了十几个烤地瓜，黄瓤上还带着灶膛的温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