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2年，一宫女怀孕被发现，李太后怒极：“到底是哪个野男人？”说着便要乱棍将宫女打死，宫女不敢多言，只能哭泣着掏出一件首饰，太后一看转怒为喜：“快将他给哀家喊来！” 那首饰在宫灯底下泛着冷光，是枚羊脂玉簪，簪头雕着只振翅的海东青。李太后捏着玉簪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这物件她认得，是儿子万历皇帝去年赏赐给贴身太监张鲸的私物。宫规里太监不得与宫女私相授受，更别说闹出这等珠胎暗结的丑事，可当她瞥见簪尾刻着的那个“朱”字小印，心头的火气突然就散了。 殿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李太后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这姑娘叫春桃，是御花园里负责打理牡丹的，平日里连皇帝的面都难见着。可这枚玉簪不同，那“朱”字小印是皇家私章，寻常太监哪敢私刻？她忽然想起上个月万历说过，夜里批阅奏折时总觉得闷，偶尔会到御花园散散步。 “抬起头来。”李太后的声音缓了些，春桃抖着肩膀抬头，一张素净的脸上满是泪痕，唯有眼底那点倔强藏不住。“这玉簪，是谁给你的？”李太后将簪子往地上一掷，玉簪在金砖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春桃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奴婢……奴婢不敢说。”她手心里全是汗，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上个月那个雨夜，她在牡丹丛里撞见个穿常服的年轻人，对方说自己是宫里的侍卫，怕被巡逻的禁军撞见，拉着她躲了半宿。临走时塞给她这枚玉簪，说日后凭这个找他。直到这几日孕吐不止被太医发现，她才惊觉闯下滔天大祸。 李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大概有了数。儿子登基这些年，朝堂上被张居正压着，后宫里又有自己盯着，日子过得并不自在。少年人心里揣着点念想，倒也寻常。只是这等事传出去，难免被言官抓住把柄，说皇帝耽于内帷，耽误朝政。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龙种吧？”李太后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春桃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磕头：“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反倒让李太后放了心——若是故意攀附，此刻该是另一副说辞。 正说着，万历皇帝披着件雨披闯了进来，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母后，儿臣听说……”话没说完，他瞥见地上的玉簪，脸色顿时变了。李太后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皇帝来得正好，春桃姑娘怀了身孕，手里还拿着你的玉簪，你说这事该怎么了断？” 万历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那日确实是一时兴起，借着散步的由头在御花园晃悠，撞见春桃在雨中护着那株姚黄牡丹，觉得这姑娘憨得有趣，便多聊了几句。后来随手将张鲸送的玉簪给了她，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竟闹出这等事。 “母后，儿臣……”万历还想解释，李太后却摆了摆手：“罢了，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春桃，从今日起你就搬去景仁宫偏殿住着，一应起居按贵人份例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万历，“至于这孩子，就当是上天赐给大明的礼物吧。” 春桃愣在原地，一时忘了谢恩。万历倒是松了口气，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李太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明镜似的。她何尝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只是这深宫之中，能让他真心牵挂的人和事，实在太少了。这枚玉簪，这桩意外，或许倒是给沉闷的后宫添了点生气。 雨还在下，殿外的牡丹被洗得愈发娇艳。李太后拿起那枚玉簪，摩挲着簪头的海东青，忽然觉得这物件倒是比那些规规矩矩的贡品，多了几分人情味儿。深宫之中，规矩固然重要，可偶尔跳出些意外，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