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在徐志摩的葬礼上，陆小曼坚持要将徐志摩的寿衣换成西装。有人小声告诉她说：“她来过了，不让换。”陆小曼抖着唇想再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
这身西装，本不该穿在她丈夫身上。
仅仅几个月前，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为了省钱，搭上一架邮政的免费小飞机。
他想省下的钱能干什么？帮新妻子陆小曼买件时髦大衣，或者支付她灯红酒绿的账单。
那天大雾弥漫，飞机硬生生撞上济南开山。烈火吞噬了一切。徐志摩死了，年仅三十五岁，烧得几乎面目全非。
消息传到上海，像刀子捅进陆小曼的心窝。她怕了，不敢去。她无法想象那张风流倜傥的脸被烧毁的样子。
电报催了一次又一次，她只是哭，身子抖得站不住，死活不愿去见那片焦土。
济南那边等不及了，谁能认领徐志摩？人们想起了他的前妻——张幼仪。
这个曾被徐志摩鄙弃的"乡下土包子"，平静地带着弟弟张禹九上了路。
在山脚的临时停尸处，张幼仪见到了那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巨大的悲痛压下，她咬着牙没有晕倒。是她出钱，请来最好的整容师，一点点将那冰冷的碎块拼回人形。
是她把丈夫，从地狱边缘拽了回来，体面地送回上海。
葬礼的一切由张幼仪操持。
徐家二老认的是谁？是他们亲手收下的"干女儿"张幼仪，是那个被儿子抛弃但依旧沉稳干练、撑起整个徐家体面的女人。
陆小曼是谁？是逼儿子离婚的"祸水"，是害死志摩的元凶，至少徐家这么想，很多外人也在骂。
葬礼那天，陆小曼像个罪人般出现。
当她发现丈夫的脸竟神奇地复原，心头刚涌起一丝隐秘的慰藉。
这慰藉瞬间被那身刺目的、传统的寿衣点燃成疯狂的怒火。她执意要换西装的偏执背后，藏着极深的恐慌。
她要抹去张幼仪在她丈夫身上最后的印记，她要向全世界宣告：躺在棺材里的徐志摩，是她的徐志摩，那个为爱疯狂的诗人，那个带她私奔、让她穿金戴银、为她掏空钱包的爱人。
西装才是他的身份符号，寿衣？这分明是张幼仪设下的陷阱，是对她的羞辱。
她扑上去想解寿衣扣子的癫狂，是她对“徐志摩妻子”这个名号最后的保卫战。
她要把张幼仪的身影彻底推出徐志摩的世界，包括此刻。但张幼仪早已安排好一切。
那个提醒"她来过，不让换"的声音，冷酷地将现实塞给她：你陆小曼没这个资格。
你害怕见到他血肉模糊的模样，你不忍承担妻子的责任时，是"她"做了妻子该做的一切。
陆小曼终其一生都没能摘下“红颜祸水”的枷锁。
她后来穷困潦倒，孤零零死去，甚至找不到一件体面衣服下葬。讽刺的是，昔日“情敌”张幼仪念在徐家情分上，默默资助她多年。
西装与寿衣的争吵远不是结束，而是陆小曼后半生悲凉的序曲。
一个被欲望反噬，一个用责任立身。徐志摩夹在中间，最终用他那短暂的三十五岁，为这场撕裂画上了惨烈的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