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王千源开了一家饭馆，李乃文和赵春阳去吃饭，吃完后，赵春阳擦擦嘴就走，李乃文问:“你不给钱吗？” 1997年的北京胡同口，刚从中戏毕业没两年的王千源，用借来的三千块钱在鼓楼东大街盘下一间铺面，挂上歪歪扭扭的“山城小灶”红漆招牌，专卖川渝江湖菜。 谁也料不到，这个系着油渍斑斑围裙的老板，未来会成为影帝。 更料不到，这家小馆子会成为三位演员人生交错的见证地。 一天中午，李乃文骑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后座带着赵春阳。 两人刚从人艺排练厅溜出来，裤脚还沾着舞台的金粉。 “源儿！整点硬菜！”李乃文人未到声先至，王千源掀开厨房布帘，炒勺在腰间围裙上蹭了蹭：“新到的二荆条，给你们整盆水煮鱼？” 红油翻滚的铁锅前，王千源颠勺的臂膀肌肉隆起。 赵春阳抄起筷子如持快板，鱼肉片片落肚，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辣椒油里。 李乃文捧着搪瓷茶缸，茉莉香在辣味中浮沉，目光扫过墙上裱框的《影帝诞生计划》——那是王千源用毛笔写的创业宣言，落款画着哭笑不得的火柴人。 酒足饭饱，赵春阳抽出卫生纸抹嘴，起身便往门外走。 李乃文端着茶缸愣住：“你不给钱？”王千源举着炒勺从厨房冲出，赵春阳回头眨眼：“咱仨交情，记账！”话音未落，自行车铃已消失在胡同尽头。 王千源举着炒勺哭笑不得。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饭店开业至今，这俩人吃饭从来没有付过钱。 李乃文总说“等红了连本带利还”，赵春阳更在账本上画满简笔画：耷拉眼的骆驼是李乃文，招风耳的兔子是赵春阳，顶厨师帽的火柴人是王千源。 但这次王千源认真了。 他拦住要结账的李乃文，炒勺往桌上一墩：“今日必须说清，你们是吃霸王餐？” 李乃文茶缸重重一放，从内兜掏出皱巴巴信封，五百块片酬数出三张拍在桌上。 王千源却指着墙上字画：“我图你们这顿饭钱？我是气你们作践自己！” 原来李乃文前日带伤拍戏，赵春阳为吃播镜头连吞八碗炸酱面。 话还没说完，赵春阳掉头回去了，手里拿着铁皮糖盒：“接着！”盒里躺着十几个硬币，最大面值五毛。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赵春阳挠头，“等火了，天天带你吃全聚德！”李乃文说道：“再给你饭馆装空调！” 二十年后，王千源手捧东京电影节奖杯，特意将生锈的铁皮糖盒摆在领奖台。 李乃文在台下大笑，赵阳举着手机录像，屏幕里三个火柴人跃然眼前：举奖杯的厨师，鼓掌的骆驼，流泪的兔子。 当记者问及演员最重要的品质，王千源总会想起1997年的辣椒香、汗味与理想，想起账本上的歪扭笑脸。 他晃着炒勺笑答：“记性。记住为何出发，记住谁陪你啃过馒头就辣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