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老六酒（果汁）足饭饱之后，左手摇着去年从重庆买的折扇，一边练习着开关，一边对我和小六说，“你看你俩多幸福，我挣的钱全给你俩花了。” 我赶忙背那一套，我每年都要回答好几次的台词，“是啊，有饭吃，有衣服穿，还不给气受，还给钱出去穷游，每年还给我交1万多块钱的保险。你看我大姐，比我大几岁，现在还在打工呢。” 老六的脸在灯光下照的油光发亮，把扇子猛的一合，“这一招还真不好练。” 没想到小六突然来了一句，“爸，我还不够节俭呀，我上大学每个月2000块钱，第1个学期你只给1300块。我室友人家4年就换了三个手机，月中的时候还有2000多块钱，人家就说不够花。” 老六有点意外，因为小六以往从未对生活费提出过反驳，“嗯，是不多，按你们那个城市的消费，你一个月也只够吃饭的，剩下不了几个零花钱。” 小六说，“那2000块钱还包括我的手机费，网费，水电费，偶尔要买个啥东西，我都没找你们要钱。” 小六的学校我去过，大城市的消费是真的高，尤其是水果，小六又是个水果比饭还重要的人。 有年小六中午在学校食堂请我吃饭，我说我得可劲的点，结果我一个人花了38。 小六还说：妈，你可真能花，我从来没一顿饭吃这么多过。 小六说他们室友，一天都要点两次外卖，他最多一月出外面吃一顿，也控制在50块钱。 老六把折扇扑通一声合上，在右手掌上敲着，就像唐伯虎要点秋香似的，“你这节俭的习惯得益于我们好的家风，不像你妈……” 我立马打断老六，“小六节俭抠门还不是随我呀，难道他一生下来就这么抠门？就你今年每月给500块钱的生活费，有时候还忘了给，我都懒得找你要。” 老六本来想自我表扬的，“我昨个没给你300块？月初没给你转1300块？” 我站起来收拾碗筷，“你别搞混了，那300块是给小六买手机，我拿的。你就看现在，一天吃水果50块够不够？啥也别说了，那1300块钱我原封不动的退给你，这后24天的生活你来管，反正你也快放假了。” 老六搓了搓大龅牙子，好像要咬人，“我挣的钱都给你俩花了。” 我哼哼笑，“既然都给我俩花了，这结婚20多年了，你的工资卡除了你知道长啥样，我俩可都没见过。” 老六又把折扇啪啪一声甩开，“谁拿着不是一样。” 我冷笑一声，“是一样，你干嘛不给我呢？你问问你身边的朋友和同事，谁个家里是男人当家，工资卡自己捏着。” 老六也学我，起来就走，斜着眼睛瞅我，“俗，俗不可耐，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只会窝里横，有能耐出去挣呀。” 我刚想发火。 小六立马顶上来了，“爸，我妈就是给人家当保姆，人家也管吃管喝，每月还给工资呢。她又不是一上来就在家里不挣钱，是你不让她上班的。” 我笑着拍拍小六的手，“等你上班了，每月给妈2000块钱，我都不看他的脸色了。” 老六有点下不来台，“你那回不说，小六大学毕业了，每月给他的2000块钱转给你吗？小六再给你2000，你可赚大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