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21岁的女侦察员王金英，在老乡家养病。夜里，她正洗脸时，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个人影。王金英心头一紧：“坏了！” 那年的山东敌后抗日根据地，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下来。21岁的八路军女侦察员王金英正借着油灯微光擦洗，木盆里的水映出她瘦削的肩胛，连续三个月的高强度敌后工作让这位“军中花木兰”肺病复发，组织强行命令她躲进博兴县王家桥村的老乡家养病。 热水汽在土屋里氤氲，忽然窗纸“沙”地一响，月光将一个人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王金英的手指瞬间扣住木盆边缘，她从小在桓台县地主家长大，九岁就懂得从继母棍棒下逃生，十七岁为躲避日军凌辱翻墙投奔八路军，五年来在敌占区周旋的侦察经验让她的神经比绷紧的弓弦更敏锐。 她扯过粗布褂子套上时，她已经听出窗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是老乡家那只瘸腿黄狗，而是成年男子厚重的皮靴。挂在门后的驳壳枪离她三步远，但此刻摸黑取枪必然惊动窥探者。 这个看似隐蔽的休养点其实危机四伏，三天前她晒太阳时，隔壁蔡麻子盯着她腰间鼓起的枪套看了很久。 日军悬赏五百大洋买她人头的告示就贴在村口磨坊，够买二十亩上等田的赏金足以让任何人变成恶鬼。此刻窗外黑影晃动，分明是有人踩着柴垛往屋里窥探。 王金英吹灭油灯的同时抓起灶台边的菜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半道银弧，当年在鲁南军政干校，教官说绝境时炊具比空枪更有用。 木门突然被撞得哐当响，日语的叫骂混着汉奸的尖嗓传来。王金英的枪管还裹在油布里，肺里像塞了团棉花般喘不上气，却听见后窗传来熟悉的叩击声。 表哥刘锡琨压低的声音隔着窗缝钻进耳朵：“表妹，村外有六十多个鬼子！” 这位令日军闻风丧胆的双枪手本该在三十里外的铁路线执行爆破任务，此刻却满身硝烟味翻进屋内。 他把仅剩的五发子弹拍在炕沿，自己提着空枪跃上房梁：“我上屋顶引开火力，你撑住！” 院外日军小队长正在抽蔡麻子耳光，汉奸捂着脸哀嚎“真是女八路”。 王金英把湿发挽到耳后，突然推开半扇窗冲黑影连开两枪。 日军没料到重病的人还能精准射击，两个伪军应声栽进猪圈。这种虚张声势是她在青岛港炸军火船时学的，当时她假装落水吸引哨兵注意，刘锡琨才能潜上敌船安炸药。 此刻屋顶传来表哥的怒喝，混杂着瓦片碎裂声，日军机枪立刻转向房顶扫射。 子弹打穿房梁时，王金英正蜷在水缸后装填最后一发子弹。肺部的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1940年冬天在雪地里潜伏三天三夜的经历比这更难熬。那年她扮成回娘家的小媳妇，把日军巡逻队引进伏击圈时冻掉了两个指甲。 现在院墙外传来日语喊话，说要活捉她去换被策反的伪军，她反而笑出声，三个月前她单枪匹马闯进汉奸哥哥的寿宴，用打碎酒杯的枪声逼这个“曲线救国”的保安团长交还八路军军火。 日军终于撞开院门时，王金英的子弹已经打穿第三个鬼子的咽喉。她背靠土墙剧烈咳嗽，血沫溅在1939年鲁南干校颁发的“神射手”奖状上。 就在刺刀逼近的瞬间，村口突然爆发出密集的枪声。刘锡琨带着武工队杀回来了，他们像当年在铁轨边伏击日军运输车那样包抄了敌人。 垂死的日军小队长举刀扑来时，王金英抡起菜刀劈进他的锁骨，这是她九岁在继母厨房学会的招式。 黎明时分，王金英在担架上数着天上飘落的传单。那些印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纸片，是她上周熬夜刻的蜡版。 表哥说蔡麻子就挂在村口槐树上，她想起这个邻居曾炫耀儿子在天津吃日本饭团。 1941年9月，王金英在广饶县最后的突围战中咯血身亡，她至死不知道那个告密者的儿子1945年参加了八路军。 如今乌河边的老人仍记得，当年有个穿男装骑马的女兵，总把缴获的罐头分给饿得哭的孩子。 信息来源： 桓台县融媒体中心《乌河岸边的忠诚卫士——王金英》 中共淄博市委党史研究院编《乌河岸边的红色记忆·人物篇》王金英事迹章节 山东广播电视台《齐鲁先锋》栏目《王金英：养伤时被贪心邻居出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