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垃圾时间”,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是一场缓慢腐烂的溃败。它像一锅温水,把整个社会慢慢煮熟。人们不再相信口号,也不再期待改变,只在体制的缝隙中求生存、找饭吃。冷漠成了最安全的伪装,犬儒成了最理性的选择。
在这段注定失败的时间里,权力在高层疯狂内卷,争权夺利的戏码天天上演,改革成了集权的遮羞布,口号越喊越响,实际越收越紧。官员们忙着敛财,忙着安排子女出国,忙着把国家资产悄悄变成自家私产。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体制撑不了多久,但没人愿意说破,更没人想去救。
而普通百姓呢?他们沉默、回避、麻木、冷眼旁观。邻居被带走,装作没听见;同事被打压,假装不知道;街头不公,视若无睹。这不是人性冷漠,而是制度逼人冷漠。在一个随时可能被举报、被审查、被消失的社会里,关心公共事务是一种奢侈,甚至是一种危险。
赫鲁晓夫下台之后,苏联进入了“稳定”的假象期,实则是死气沉沉的停滞期。人们学会了演戏:干部在台上高喊理想,群众在台下低头吃饭;报纸上是光辉伟业,现实中是排队抢购厕纸。这种虚伪成了日常,真诚反倒成了异类。
极权之下,没有真正的团结,只有集体的恐惧。它不允许自由表达,也不容忍公民参与,久而久之,人民不再是国家的主人,而是看客,甚至是帮凶。冷漠不是民族文化的宿命,而是政治体制的毒果。
当一个社会失去了愤怒的能力,也就失去了改变的可能。苏联的垃圾时间最终以解体收场,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为一个没有灵魂的体制,迟早会被历史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