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山东哑巴女子明德英，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遍体鳞伤的八路军小战士庄新民。 1985年，庄新民拎着几个包，走进了山东一个偏僻的小村子。他走得很慢，眼神在村口的每一户人家里搜索，直到看到那个正在院子里喂鸡的老太太。他没有说话，直接跪了下去：“娘，我来看您了。” 老太太叫明德英，是个哑巴，听不见他说什么，也不会回应，只是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周围的邻居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退伍老兵跪在地上，神情激动。有人问：“你谁啊？她是你什么人？”庄新民望着明德英，轻声说：“她是我娘，她救过我一命。” 这个场景在李家村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没人知道，几十年前，这位哑巴女人竟藏过一个八路军。更没人想到，这事还能被人记一辈子。 那年是1941年，抗战最艰苦的时期。庄新民在一次突围中负伤，被日军追得无处可逃。他穿过山林，钻进村庄，终于在天黑时分昏倒在一个农户门口。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在家，怀里还抱着个婴儿。她打开院门，看见庄新民，吓了一跳，但没犹豫，把人拖进屋，藏在炕头柴堆后头。 女人就是明德英。她从小因病成了哑巴，长大后嫁给村里的李开田，日子过得清苦，但夫妻和睦。那天晚上，李开田不在家，庄新民浑身是血，只能虚弱地吐出一个字：“水。”她刚转身去倒水，外头就闯进来一队日军，带着汉奸。 日军进屋搜查，汉奸对着她比划着，问有没有看到八路军。明德英装傻，指了指西边。日军看她是个哑巴，信了她的话，匆匆离开。她等人走远后，才回屋掀开柴堆，把庄新民拖出来。他已经陷入半昏迷，脸上毫无血色。 她试图喂水，他喝不进去，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明德英抱起孩子，看着自己胸前溢出的乳汁，犹豫了一下，终于解开衣襟，把乳汁喂给了那位已经说不出话的战士。战士缓慢地吸吮着，脸色逐渐有了些红润。 李开田深夜回家，看到屋里的情况，没有多问，转身进了厨房烧水，接着又去后山采了些草药。夫妻俩连夜为庄新民处理伤口，缝针、敷药、包扎，每天轮换着照看他。 五天后，庄新民伤情好转，可以坐起身说话了。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说自己来自某支八路军部队，那天突围后失散，能活着，是托了两人的命。他说完要走，离别前跪下给两人磕了三个响头，说如果能活着熬到胜利，一定回来报恩。 他走了，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此后的很多年，明德英和李开田继续过着贫寒却安静的日子。孩子长大了，李开田年纪也渐渐大了。 庄新民离开村子后，随着部队南征北战，参加了解放战争，后来进入上海公安局工作。他一直记着明德英，也记着她身上那种温热的乳汁和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的坚决。但现实太忙，任务太多，他始终没机会抽身。 几十年过去，庄新民从公安局退休，他开始打听那对夫妇的消息。一开始几乎没有线索，他只能一点点查访，写信、托人、找地方干部。直到那年秋天，他终于找到了明德英。 李开田已经过世多年，明德英一个人生活。庄新民带着行李回到了村里，把她接到了镇上。他告诉街坊邻居：“这是我救命恩人。”他为她买药、做饭，什么都亲力亲为。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常看到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集市上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那个不会说话的老太太。没人再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只知道他们像母子。 明德英去世后，庄新民为她立了墓碑，亲手写下碑文。他一个人站在墓前点香，低声说：“娘，我没忘。”他站了很久，才转身慢慢走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