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让日军闻风丧胆的“空中赵子龙”，晚年蹬三轮车为生，93岁在岳飞墓前泪流满面...... 2010年10月的一个早上，杭州栖霞岭晴朗的天空偶尔被云层遮蔽出大片阴影，93岁的吴其轺来到岳飞墓前，他在微风中显得有些单薄，禁不住的泪水溢满他的面庞。 如果不说，谁能将这个病弱的老人与曾经的飞虎精英、抗日英雄联系在一起？ 正是这位曾经击落5架日机、获得17枚勋章的飞虎队员，此刻却佝偻着腰背，仿佛要把整个人生都揉进石碑里。 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见1943年的自己正驾驶着画有鲨鱼头的P-40战机，在衡阳上空与日军缠斗。 1943年7月，25岁的吴其轺第三次被击落。 机舱里浓烟弥漫，他强忍左腿中弹的剧痛，选择在湘江上空500米处跳伞。 这次坠机让他获得了第二枚航空奖章，也留下了终身残疾——左腿比右腿短了3厘米。 毫无疑问，吴其轺是杰出的飞行员和抗日战士，作为九死一生的飞虎队成员，在“驼峰航线”的运输任务中，他曾创造单日飞行8次的纪录。 吴其轺一生共完成了88次战斗任务，获得17枚勋章。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吴其轺被迫阔别家乡，但随着对国民党内部黑暗腐败的不满渐渐发酵，他萌生了弃暗投明、回归祖国大陆的想法。 在一个美国飞行员的帮助下，吴其轺藏在美军机中逃离台湾，来到香港，之后辗转回到大陆。 但不幸的是，由于其父曾经杀害过红军，不仅其父被枪毙，连吴其轺也被判劳教二十年，坐了大狱。 二十年的牢狱生涯，狱警发现这个“顽固分子”总在放风时仰望天空，每当战机轰鸣掠过，他都会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右手不自觉地做出握操纵杆的动作。 同监房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瘸腿老头竟然曾是让日军闻风丧胆的“空中赵子龙”。 1974年，吴其轺出狱，在杭州清波街道的一个车棚里安家。 他用铁皮罐头盒改装成闹钟，每天凌晨四点准时蹬三轮出门。 老主顾们都记得，这个沉默寡言的车夫总爱在岳庙门口等客，而且膝盖上永远摊着本泛黄的《空军抗战史》。 1980年代，吴其轺终于获得平反。 但历经大半生沧桑荣辱的老人，心中早已布满褶皱，锈迹斑斑…… 2005年抗战胜利60周年，当政府终于送来迟到的纪念章时，吴其轺正蹲在巷口补车胎。 他颤抖着接过勋章别在旧军装上，转身继续给轮胎打气。 邻居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沉默老人放声大哭，泪水混着油污在脸上纵横。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吴其轺想再最后拜祭一次岳飞墓，这位心系祖国统一的民族英雄，是他最崇拜的人。 我们不知道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对岳飞墓时，为何痛哭不止，或许是穿越时空的惺惺相惜，或许是壮怀激烈的壮志难酬，或许…… 如今栖霞岭的松涛声中，依稀还能听见那个蹬三轮的老兵在哼唱：“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参考资料 南方周末《我们欠飞虎队老兵一个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