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仇(一百) 娘家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意识到又一次被亲妯娌看了笑话。养儿养女赚的,看就看吧!妯娌愿意出面,总比外人强。说是翠翠和年年出面,毕竟是俩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翠翠给二婶端茶,让她润润嗓子。二婶没接茶,瞅着二嫚男人:二姐夫,快上车,二姐叫自己回去!果然,出租车还在门口。 这几天,找二嫚来说书,一说就是小半夜,这男人疼老婆,回回跟了来。他刚才不见二嫚下车,立时屁股像长了疖子。 二婶笑他:老婆上哪你跟到哪,像没断奶的孩子。二婶的话,像一条没晒好的咸鱼,又腥又黏,没一个人笑得出。 二嫚男人坐上车,二叔说,我也先回,怪困的。二婶眼一瞪:你个没心没肺的,黑灯瞎火我咋走!娘家爸说,老二困就躺会。二叔说,不困,不愿意听她叨叨。他的话含在嗓子眼儿里,又让它蹦出老远。二婶没功夫听,翠翠听清了。她心疼二叔。 二婶两腿一蹬,把鞋穿甩到地上,露出两只肥脚丫子。立时,二叔像根门弓子:弯腰摆鞋,动作娴熟。 凤凤家咋说?娘家妈的声音像风中的树叶,马上揭开谜底,又怕谜底出现。 二婶悠悠地说,在她家连口水也没捞着喝! 凤凤家说啥,你一五一十说。娘家爸脸沉下来。二婶对大伯哥有些畏惧,她放下杯说,就说让你俩去。 还说啥了?娘家爸问,二婶说,她爸没露面,她妈说凤凤没说要回来,还撵她不成! 是凤凤不想回来的?她这是为啥?谁对不起她了!娘家妈眼圈红了。“呼通”一声门开了,林林进来了,他喷着酒气:她不回来,我还不想要了,孩子也不要了。 胡说什么,你灌猫尿了!娘家爸怒吼。林林眼珠通红,脖子一梗:她还拿把了!我这辈子要让个女人捏巴,宁可打光棍! 娘家爸一脚踹去,林林躲闪不及,腿上挨了一下。年年忙拽住娘家爸说,爸,林林喝多了。翠翠不眨眼地看年年,眼里有深意:你没喝多过吗?看见林林是不是就像看见自己? 林林像摊烂泥,他个子高,块也太,年年拽不动他,就说,回新房躺着,有啥事明天说。林林挣开年年的手说,你也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对我姐的!外人都不是好东西! 胡说啥?谁是外人?凤凤、你姐夫,咱们都是一家人!翠翠怕事大。林林指着翠翠说,你个完蛋玩意儿,你是受气的小媳妇吗? 娘家爸又给他一脚说,滚!赶紧滚那屋去挺尸!娘家妈幽怨地看着娘家爸:你真忍心踹!咱儿子容易吗?媳妇跑了,他不上火吗?从小到大他啥时候喝这样! 娘家爸不说话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五彩斑斓的翅膀。二婶早闭上嘴,眼珠骨碌碌转。二叔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小两口把林林架回新屋,等他睡着才回来。二婶刚才看了场免费的戏,明天在村里人面前多了谈资,喜悦已经无法藏身了,从眼波里溢出来。这功夫,她的脸看起来像个女人了,可惜心眼不正。 突然,二婶说,我比二嫚够意思吧,她去了啥都没说,我俩没等出凤凤家门,她就让我告诉她老头坐车回家…… 娘家爸说,他二姨没错,咱以后不能麻烦她了。 她是你们拐弯的亲家,你不找她找谁!二婶说着就瞅年年,仿佛在看个笑话。年年瞅着她似笑非笑:二婶,你回去吧,明天我和凤凤去了,我俩一定能把凤凤叫回来,也不麻烦你了。 二婶赤着脚跳到地下,锐声道:要是你俩不把凤凤弄回来输点啥?年年不再说话,翠翠忙打圆场:他也喝酒了! 不等二婶说话,二叔蒋起她出了门。小狗汪汪地叫,听不清二婶唠叨啥。 二婶和二叔走了,娘家妈抽泣着。与其说这是哭,不如说是隐忍。翠翠心如刀绞,说:妈,明天我们就去。 能说会道有鬼心眼子的去都不行,你俩去能说啥!娘家妈眼泪涌出来,娘家爸怒吼:哭,要是哭有用,我跟着你一起哭!睡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第二天吃过早饭,翠翠说,咱现在就去。年年说,现在太早了,咱下午去。翠翠说,为啥?年年说,你别管为啥,下午去保准把凤凤接回来。 林林过来了,他已经醒酒了,仍不爱说话。年年对林林说,今天一定把凤凤接回来,咱可丑话说在前头,接回来后你可得好好对她,再不许提以前的事儿。 林林眉毛一拧,像两条火绳,想说啥又没说。娘家妈问年年,你跟谁一伙?翠翠生怕丈母娘跟女婿再吵起来,忙说:妈,他当然跟咱是一家人。 娘家爸对年年说,你妈说话着急,别当个事儿。年年说,我妈要是这个态度,还真不能去接凤凤了。娘家妈提高了声调:你还拿把了!可算求着你点事了! 年年站起来说,就是凤凤接回来了,全家对她态度不改变,她还得回去,还得让她妈抓着把柄,到时候就再也接不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凤凤不回来怨我们?是我们虐待她了!娘家妈说话又急又快,声音竟沙哑了。林林怒视年年,娘家爸不说话。 翠翠说年年:咱妈对凤凤够好的了,她怀孕了,想吃什么给做什么,你妈还没对我这样呢? 年年看着翠翠冷笑:你也跟着胡搅蛮缠,那我不管了! 娘家妈看着翠翠,笑出了声:天天说他对你好!这回漏馅了!翠翠满脸通红,年年和岳母对视,没有一丝畏惧。 你把凤凤当亲姑娘了吗?娘家爸吼道。立时屋里静下来,好像这是一间空屋子。
月子仇(一百) 娘家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意识到又一次被亲妯娌看了笑话。养儿养女赚
红尘旧梦难回首
2025-06-24 09: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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