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对越自卫反击战“出征”前，战士们含泪写下了遗书。突然，军长问道：“战士们，你们还有什么愿望？”这时，队伍中走出一个满脸稚嫩的战士：“军长，我想出征前，喝一口茅台酒……” 1979年初春，一座军区烈士陵园里静悄悄的。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兵正在为墓碑擦拭积尘。其中一位老兵蹲在一座墓碑前，将手中的白酒倒在碑前的土地上。这是一个他们约定俗成的习惯——每年清明，都要带一壶茅台来祭奠。 ＂老李，都过去快五十年了。＂另一位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墓碑上那个年轻战友的名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写遗书的夜晚。 那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前的一个傍晚。连队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战士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指导员发给每个人一张纸，要他们写下遗书。在昏黄的灯光下，笔尖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有的战士写得很快，有的则停停顿顿。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可能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封信。纸上的字迹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却异常工整，字里行间透着对家人的不舍与对祖国的忠诚。 就在这时，军长来到了连队。他站在战士们中间，环视着这些年轻的面孔。整个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军长开口问大家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沉默中，一个年轻战士站了出来。他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脸上稚气未脱。他说想在出发前喝一口茅台酒。这个请求引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但军长的表情却很认真。 军长派人去附近的商店购买茅台酒。那名负责采购的战士跑遍了周边的几家商店。当地的商户们听说是给即将出征的战士买的，纷纷表示要以最低价格出售，有的甚至直接将酒送给了部队。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店主将几瓶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来。他说自己的儿子也在部队服役，深知军人为国付出的艰辛。这些酒原本是要留给儿子结婚用的，现在想来，给这些即将上战场的战士才是最好的归宿。 很快，酒被搬回了连队。战士们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搪瓷碗，碗里盛着澄澈的茅台。在军长的带领下，所有人站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这一幕永远定格在了老李的记忆中。那天晚上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战士们的军装上，折射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茅台酒的香气在夜空中弥漫，混合着春天特有的草木气息。当时没人知道，这会是他们中很多人最后一次品尝美酒。但每个人都清楚地记得，在酒喝完后，他们将搪瓷碗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还有那句＂烈士陵园见＂的约定。 老李从回忆中醒来，看着眼前的墓碑，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清晨的阳光照在墓碑上，那些刻着名字的大理石反射着温暖的光。这些战友，永远留在了那个喝茅台的夜晚，却也永远活在幸存者的记忆里。 老李将酒瓶收起来，又仔细整理了一下墓碑前的小花圃。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墓碑，那里长眠着他们连队的一位年轻战友。那个战士在1984年的老山战役中牺牲，是连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老陈，你还记得小王临走前写的那封信吗？＂老李问身边的战友。那封信后来被连队保存下来，成为了部队传统教育的珍贵资料。信中说着家境贫寒，说着为国牺牲的决心，字里行间透着对父母的愧疚与对国家的忠诚。 战后的日子里，活下来的战友们始终铭记着战场上的承诺。每逢清明，他们都会相约来到这片烈士陵园。有的战友从百里之外赶来，有的甚至坐上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岁月流转，但这个约定从未间断。 老兵们不仅仅是来扫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默默照看着牺牲战友的家人。老李退役后就在烈士陵园附近定居，经常去看望牺牲战友的父母。有的战友在外地做生意，隔三差五就会寄些土特产回来。即便生活并不宽裕，他们也要尽一份心意。 陵园里的墓碑排列整齐，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一个年轻的名字。这些名字中，有的是在猛烈的炮火中倒下的，有的是在冲锋时永远定格在了战场上。但他们都实现了当初的诺言——死也要埋在一起。 一阵春风吹过，带来了远处新兵训练场上的口号声。这是驻守在烈士陵园附近的部队，每天都有年轻的战士在这里进行训练。老兵们常常看到，训练结束后，新战士们会自发来到陵园，为烈士墓碑整理环境，听老兵们讲述那些战斗的故事。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错。＂老陈说着，目光投向训练场的方向。确实，虽然时代变迁，但部队的传统精神一直在传承。去年有个新兵，主动请缨照看烈士陵园，说是要把这里的每一个名字都记在心里。 午后的阳光洒在墓碑上，映出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老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他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会带着茅台酒来这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这个约定就会继续。 ＂走吧，该回去了。＂老李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夜晚，看到了战友们举起酒碗的身影。那些年轻的面庞，永远定格在了最好的年华。他们用生命践行了对祖国的承诺，用热血书写了军人的荣耀。 夕阳西下，几位老兵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陵园的林荫道上。墓碑前的白酒慢慢渗入土地，就像那些英雄的事迹，永远地融入了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