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的一天,解放军战士抓了一个俘虏,发现他像个伙夫,就给发了几块钱让其回家,不料此人却是傅作义的嫡系军长,国民党中将安春山。
1948年12月,北平郊外,寒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一队解放军战士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国民党俘虏,踩着冻土前行。人群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低着头,嘴里念叨着“回家,回家”。他叫安春山,表面是个不起眼的“伙夫”,却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他是傅作义麾下的中将军长,104军的指挥官。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指挥千军万马,如今却伪装成逃兵,祈祷能蒙混过关。这场战争,他还能逃多远?
那天的北平,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不安。平津战役如火如荼,人民解放军的铁蹄席卷华北,傅作义的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安春山,傅作义的嫡系将领,率领104军,本是华北战场上的一支劲旅。可如今,他的部队被解放军打得七零八落,昔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几天前,傅作义的电话如惊雷炸响:“安春山,速带104军救援35军!这是命令!”电话那头的傅作义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35军,郭景云率领的王牌部队,是傅作义的心头肉,此刻却在新保安被解放军围得水泄不通。
安春山却皱起了眉头。35军和104军虽同为傅作义的左膀右臂,军长郭景云和安春山却素来不和。两人见面如同火星撞地球,连坐下来喝杯茶都要冷嘲热讽。傅作义常笑言:“你们俩就是小孩子闹脾气,关键时刻还得齐心。”可安春山心里清楚,这“齐心”谈何容易。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带着104军精锐奔赴战场。寒风中,士兵们的军靴踩在冰冷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安春山骑在马上,眉头紧锁,脑海里全是郭景云那张倔强的脸。他知道,这场救援注定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当104军逼近新保安时,郭景云的反应让安春山怒火中烧。郭景云在电台里冷笑:“安春山来救我?哼,我宁可战死,也不要他的施舍!”手下劝他:“军长,保命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可郭景云脖子一梗,扔下一句:“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口气,争得太惨烈。郭景云拒绝配合突围计划,35军在解放军的猛攻下全军覆没,郭景云自尽身亡。安春山急得满头大汗,多次试图与郭景云沟通,却如石沉大海。他只好向傅作义请示,带着104军撤向新保安,伺机再战。
可战争不等人。解放军的包抄如天罗地网,104军很快陷入重围。枪声、炮声响彻夜空,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安春山的指挥部乱成一团。他意识到,再不撤退,自己也将步郭景云的后尘。
混战中,安春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脱下军装,换上破旧的棉袄,抹了把泥巴在脸上,装成伙夫逃跑。他深知,落在解放军手里,若暴露身份,绝无好果子吃。
12月9日,北平郊外的一片荒地上,解放军小分队抓获了一群溃散的国民党士兵。安春山夹在人群中,低头不语。战士们例行盘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就是个伙夫,给部队做饭的。”安春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颤抖,活脱脱一个被战火吓破胆的普通人。
“想加入解放军吗?”战士问。
“不了,家里还有老小,我想回家。”安春山挤出几滴眼泪,演技堪称一流。
解放军向来宽待俘虏,见他“可怜”,便递过两块大洋:“拿去买点吃的,回家吧。”
安春山接过钱,点头哈腰,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却狂喜不已。他低头快步离开,生怕露出破绽。寒风吹过,他攥紧那两块大洋,手心却冒出一层冷汗。
逃出生天的安春山并未感到轻松。那两块大洋像烧红的炭,烫得他心神不宁。解放军的宽容让他震撼,他开始思考:自己效忠的国民党,究竟还有几分希望?
回到北平,傅作义的脸色比冬天的天空还要阴沉。35军覆没,104军溃败,傅作义的华北防线摇摇欲坠。安春山站在他面前,低声汇报自己的“奇遇”。傅作义听完,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春山,你说,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安春山无言以对。他想起战场上的尸横遍野,想起郭景云的倔强,想起解放军那两块大洋。
此时的傅作义也在痛苦的抉择中。解放军兵临城下,北平的古城墙似乎也在颤抖。城内的学者名流,如徐悲鸿、胡先骕,纷纷劝说傅作义以和平为重,保全古都和200万百姓。傅作义的女儿傅冬菊,甚至秘密为中共传递信息,劝父亲放下武器。
1949年1月,傅作义终于下定决心,与解放军达成和平协议。1月22日,25万国民党守军陆续撤出北平,接受改编。1月31日,解放军入城,北平和平解放,古都免于战火。
安春山作为傅作义的心腹,随军起义,加入了人民解放军的行列。他站在北平街头,看着解放军整齐的队伍从永定门浩荡入城,耳边是百姓的欢呼声。那一刻,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北平的寒风依旧刺骨,但安春山的内心却燃起一丝暖意。那两块大洋,他始终没舍得花,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像一个沉甸甸的提醒——战争的残酷,人性的复杂,以及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