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明史专家吴晗在发掘完万历皇帝的定陵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明成祖朱棣的长陵。然而，当他向周恩来总理提出这一想法时，周总理沉默良久，最后说了一句话，让吴晗的幻想彻底破灭。 1969年秋天的北京城，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游荡在大街小巷，她逢人就问一个奇怪的问题：＂人要是死了，还会流泪吗？＂这个精神失常的女子叫吴小彦，是吴晗的养女。就在不久前，她的养父母相继去世，巨大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了。她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爸爸没有死，那天我还看见他了。＂ 在三十多年前，那时的吴晗还是清华园里的一个青年学子。有一次，校方问他：＂如果由你来选择，将会挖掘什么古迹？＂年轻的吴晗毫不犹豫地回答：＂明十三陵。＂这个回答在当时看来不过是学生的一句戏言，谁也没想到，多年后这句话竟然成了他人生的执念，也成了他悲剧命运的开端。 吴晗进入清华时，校方让他在国文、英文、中史等十余门课程中＂任选一门＂。他选择了历史，成为蒋廷黻的门生。不过，胡适才是他真正的引路人。胡适不仅写信推荐吴晗当工读生，还让他专修明史。从那时起，吴晗就与明朝的那些帝王将相结下了不解之缘。1934年毕业后，他留校任教，专门讲授明史，颇受顾颉刚、胡适、傅斯年等学界前辈的提携。 1937年抗战爆发后，吴晗先后在云南大学、西南联合大学任教。就在昆明的岁月里，他遇到了另一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人——郭沫若。1945年6月，郭沫若应邀出访苏联，途经昆明时与吴晗相遇。两个人一见面就聊得投机，对史学和当时的文坛都有着相似的见解，真是相见恨晚。 1958年夏天，定陵地宫刚刚被打开不久，郭沫若兴奋地向全世界宣布：＂明十三陵中明定陵已打开，明朝第十三位皇帝朱翊钧和他的两个皇后尸体腐烂，骨架完好，头发软而有光。尸骨周围塞满了无数的金银玉器和成百匹的罗纱织锦……＂然而，就在这片欢声笑语中，一场文物保护的灾难正在悄悄上演。 事情还得从1955年说起。那年，已经当上北京副市长的吴晗，重新燃起了年轻时的那个梦想。他给郭沫若写信道：＂郭老：发掘长陵事，应和各方面谈。请拟一份稿件上报，请你领衔。＂很快，一份郭沫若、吴晗等人联名的《发掘明长陵的请示报告》，由陈毅老总送到了周总理处，又到了毛主席的案头。 为了让这个计划更有说服力，郭沫若、吴晗等五人还给周总理上了一封详细的联名信。他们在信中写道：＂长陵规模最大，地面建筑也最为完整……埋藏在地下的宫殿，今天如能使其重见天日，开放为地下博物馆，安装电灯供人参观……墓内的历史文物，开放后照原来陈列式样，就地保存……我们建议开发长陵地下宫殿，由科学院和文化部组织人力，进行工作。＂ 可是，还没等周总理表态，各方面的反对声音就传来了。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吴晗的老同学、考古所副所长夏鼐。夏鼐毫不客气地指出，长陵已有600余年历史，很可能地层已发生变化。而且，当时的技术太落后，一旦文物见了氧气，很有可能被毁坏，贸然发掘肯定会出问题。主管全国文物工作的文化部文物局局长郑振铎，也专门找到郭沫若、吴晗，表达了他的强烈反对意见。 面对这些专业人士的质疑，吴晗决定退而求其次。他把目光转向了明神宗朱翊钧的定陵。在他看来，定陵虽然规模不及长陵，但历经多年苦心打造，对研究明史同样意义非凡。更重要的是，先挖定陵可以为将来挖掘长陵积累经验，算是一次＂练手＂。 定陵的发掘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很快，考古队就进入了墓室，里面的金银珠宝、名贵字画不计其数，墓室中间摆放着万历皇帝与两个皇后的棺椁。首次进入帝王陵的郭沫若兴奋得不得了，急忙指挥众多考古人员将这些珍贵文物搬回博物馆。人来人往间，考古现场变得异常混乱。 然而，灾难很快就降临了。定陵中出土的大量丝织品和书画，在地下封闭的环境中保存了数百年。由于环境稳定，它们原本状态还算不错。可是一出土，迅速接触到大量氧气后，严重的氧化反应立刻开始了。万历皇帝的那件龙袍，刚出土时金黄闪耀，颜色鲜艳夺目，可是没过多久就发黑变碎，完全无法修复。 更让人痛心的是，万历皇帝和两位皇后的三口棺椁，都是用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制作精良又宽敞。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无价的棺椁竟然被人捡走了，有些做成了家具，有些被改成了普通人用的棺材。那些珍贵的陪葬器具，由于技术限制和经验不足，大部分也被氧化损坏。很多金银器、珐琅器等陪葬器具在出土过程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就连那些本来耐久度较高的珐琅制品、木制品和陶制品，在后来的存储过程中也因为保护不当遭到了破坏，大量珍贵藏品再也无法修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