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离婚的当晚，男子就后悔了，他跑去找前妻，看到前妻正坐在路边哭泣，包和鞋都扔在了一边。 路灯把前妻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肩膀抖得厉害。男子站在树底下，手插在裤兜里捏紧了钥匙，喉咙像是塞了团棉花。结婚三年，他从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以前吵架她总是昂着头，哪怕掉眼泪也会转身走得挺直。 “你……”男子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前妻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有吃惊也有怨怼。他看见她脚边的高跟鞋，想起上周她生日，自己加班到半夜，连她想买的那双鞋都没来得及买。“我不是故意的。”他往前走两步，又停住，“今天我妈说的那些话，我……” 前妻别过脸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你妈说的没错，我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耽误你们家了。”男子心里猛地揪起来，想起医院里那张诊断单，其实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他没敢告诉母亲，也没敢告诉她。那天母亲指着她鼻子骂时，他鬼使神差没开口澄清。 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掠过脚边，前妻忽然弯腰抓起鞋，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男子下意识伸手去扶，被她推开了。“其实早就该离了。”她把鞋扔进垃圾桶， barefoot踩在地上，“你总说我强势，可我不强势，谁来扛这个家？你妈天天挑刺，你永远躲在后面当好人。” 他看着她沾满灰尘的脚，想起刚结婚时，她穿着婚纱踩在草坪上，笑着说以后要生两个孩子，一个随他姓，一个随她姓。现在那些话像肥皂泡一样破了，剩下的只有母亲日复一日的抱怨，和两人越来越少的交流。“我们再试试好不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我去跟我妈说，我们去做试管……” 前妻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试过多少次了？你妈说那是浪费钱，你说顺其自然。现在离都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转身往前走，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慌。男子想追上去，脚却像灌了铅，看着她的身影在街角消失，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她落在沙发上的围巾。 夜越来越深，他蹲在垃圾桶旁，把那双高跟鞋捡了出来。鞋面还留着她的体温，鞋跟处有道细微的划痕，是去年她穿着这双鞋追着小偷跑了三条街，帮他夺回了被偷的钱包。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可现在，他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