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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5年穷得叮当响,托梦竟误入最厌恶我的继兄梦中,他烧纸时喃喃:“她衣裳怎会如此破旧?”

我曾经是京城里最耀眼的美人,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摔死了。生前,多少才子为我痴迷,哭着喊着送诗送花,只有我的继兄陆景然,

我曾经是京城里最耀眼的美人,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摔死了。

生前,多少才子为我痴迷,哭着喊着送诗送花,只有我的继兄陆景然,总是看我不顺眼。

我穿漂亮裙子,他嫌我招摇;我学绣花,他笑我装模作样。

总之,我干什么他都觉得不顺眼。

我死后,在地府熬了5年的穷日子,好不容易换来一次托梦的机会,想找个思念我的人诉诉苦。

结果,迷雾散开,我傻眼了——怎么是他?陆景然!

梦中,他烧着纸钱,喃喃地说:“她衣裳怎会这么破旧?”

我气得想冲上去揍他,这家伙,我活着的时候讨厌我,死了开始装深情了?!

01

我叫沈清瑜,曾经是京城里最出名的美人,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

那天我死的时候,京城里好多才子为我叹息,泪水都打湿了衣裳。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我的继兄,陆景然。

他一直看我不顺眼,甚至可以说讨厌得要命。

我穿上漂亮的丝绸衣裳,他嫌我太招摇。

我学着绣花,他笑我装模作样。

有个新科状元送了我一首诗,他骂我不懂廉耻。

总之,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觉得刺眼。

听说我死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哦,知道了。”

我在地府里苦干了五年,帮孟婆熬汤,攒下点功德,终于换来一次托梦的机会。

阎王大手一挥,四周的迷雾散开,我却傻眼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进入了陆景然的梦境?

我一点也不想见他,转身就想跑。

我冲到阎王殿,气得跳脚:“不是说能见到最想念我的人吗?你这老头子坑我!”

阎王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最想念你呢?”

我,沈清瑜,生前是京城第一美人,死后在地府也算是个出挑的美鬼。

现在,我正赖在阎王殿里撒泼。

“不行,绝对不行!再来一次,你肯定弄错了!”

阎王被我吵得头晕:“没弄错,真的。”

“不可能!”我从地上蹦起来,瞪着他,“你说我会进入最思念我的人的梦里,结果呢?我跑进了最讨厌我的人的梦里!”

阎王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瞥了我一眼。

“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搞错了?”

我斩钉截铁:“绝对不可能!”

陆景然讨厌我,这件事我再清楚不过。

我生前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陆景然只是我们家收留的一个外人。

他母亲带着他进了沈府,他才从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

他脑子好,学问也好,我爹对他赞不绝口。

相比之下,我就显得特别不学无术。

那又怎样?我长得好看啊!

京城里喜欢我的公子哥,队伍都能从城门排到护城河边。

有个富商为了让我开心,花钱如流水;新科状元亲自为我写诗;还有个英俊的小将军,出征前偷偷爬我家墙头,哭着求我等他回来。

只有陆景然,总是跟我对着干。

我穿漂亮衣服,他说我花枝招展,太过张扬。

我兴致勃勃学刺绣,他说我装腔作势,虚伪得很。

状元给我写的诗,他贬得一文不值,还说我不知检点。

小将军翻墙来告别,他立马带人过来抓贼,把人家吓得狼狈逃跑。

种种迹象都表明,陆景然就是讨厌我,讨厌得不得了。

在地府五年,我一直在帮孟婆熬汤。

不是不想投胎,是投不了啊。

每次踏上奈何桥,就被一股力量弹回来,阎王说我魂魄不齐全,没法转世。

不投胎也行,地府里吃喝不愁,日子还算过得去。

可后来情况不对了,我穷得叮当响!

按理说我家那么有钱,清明节总该有人给我烧点纸钱吧?

我借了判官的通界镜一看,傻眼了。

来上坟的人不少,可没一个烧纸钱的。

这个抱一束芍药,那个抱一束海棠。

“清瑜生前爱美,死后肯定看不上那些俗物。”

“对啊,还是这些花最配她。”

我看得上!我真的看得上!

可他们听不到我的喊声。

就这样,我成了地府的穷光蛋。

我辛辛苦苦给阎王干了五年活,终于换来一次托梦的机会。

阎王说能让我进入凡间最想念我的人的梦里。

这可太好了!

我猜,那人不是状元就是小将军。

等我入了他们的梦,诉诉苦,纸钱不就大把大把来了?

可没想到,阎王这老头太不靠谱。

竟然把我送进了陆景然的梦里。

当迷雾散去,我看到陆景然的那一刻,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比以前瘦了很多,眼神冷得像冰。

他抬头看我,凌厉的神色愣住,带着几分茫然。

我也茫然。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几秒,我转身就跑。

要供品的话一句也没说出口。

02

阎王嫌我无理取闹,一脚把我踢出了大殿。

我蹲在孟婆旁边抱怨了半天。

孟婆盯着我的头顶,像是看呆了。

我不高兴:“你看什么呢?”

她指了指:“你头顶冒金光,钱不少啊!”

我抬头一看,果然,点点金光从我头顶冒出来,越来越亮。

这说明有人在给我烧纸钱!

我激动得跳起来,跑去找判官,借了他的通界镜。

我轻轻摸了摸镜面,画面像水波一样荡开。

一座修得精致的坟墓出现在镜子里。

一看就是常有人打理,哦,这是我的坟。

画面一转,一个男人出现在坟前。

他穿着深蓝色锦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

他蹲在地上烧纸钱,身后小厮提的篮子里全是还没烧的纸钱。

我感动得想哭。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救我于水火的好人是谁。

我猛点通界镜,画面拉近。

我看清了那张脸。

啪嗒——镜子掉在地上。

我愣住了,怎么会是陆景然?

他怎么会突然给我烧纸钱?

难道昨晚我入了他的梦,把他吓到了?

一堆疑问在我脑子里冒出来。

镜子里,小厮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公子,今天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我捡起镜子,盯着陆景然。

他烧纸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昨晚我梦到她了。”

“五年了,她第一次入我的梦。”

“她那么爱美,可我看她穿的衣服却破破烂烂的……”

小厮愣了愣:“公子不是不信鬼神吗?”

“现在……有点信了。”

哼,果然是被我吓到了。

不过结果挺好,我有钱了!

我正高兴地想着去买几件新衣服,镜子里陆景然又说话了。

“信都送出去了吗?”

小厮一愣:“都送出去了。”

他疑惑:“公子怎么突然给老爷和那些朋友写信了?”

陆景然没回答,只是默默把最后一点纸钱烧完。

他慢慢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坟墓。

他眼神低垂,像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吧,回去。”

03

“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

孟婆凑过来瞄了眼通界镜。

“哟,帅小伙啊!”她笑着撞了撞我的胳膊:“你心上人吧?”

“瞎说什么!”我惊得瞪她。

孟婆撇撇嘴:“我没瞎说,我在地府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你看他的眼神,啧啧……”

我气得一把扣住通界镜,想发火。

孟婆赶紧溜了:“我的汤还熬着呢,得去看看别糊了。”

她走后,我坐在奈何桥边发呆。

她的话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

心上人?才不是!

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思绪乱糟糟的。

我忍不住想起好多年前,第一次见陆景然的时候。

那会儿他还没来沈府,只是十五里巷口卖书的穷小子。

他一边卖书一边读书,想考科举。

我和闺蜜在附近逛街,因为点小事吵了起来。

太傅家的小姐林婉晴和我向来不对付,她嘲笑我没文化:“你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琴棋书画你会哪样?”

我当场回怼:“哦?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咱俩一起出门,那些公子哥谁看你了?”

林婉晴气得脸都红了。

她瞥见巷口蹲着的男人,挑了挑眉。

“沈清瑜,你那张脸也不是谁都稀罕的。”

她抬抬下巴:“喏,东城有名的才子陆景然,家里穷,可长得俊得很,都说他只读圣贤书,不理外头的事。”

“沈清瑜,你在这站半天,他好像也没瞅你一眼吧?”

我侧头看去,那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头发只用布条绑着。

他拿着一本书,看得特别认真。

还真从头到尾没往我这边看。

见我发愣,林婉晴突然笑了,凑过来说:“咱俩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在一个月内,让他的眼睛从书上挪到你身上。”

我怀疑地看着她:“我赢了怎么办?”

“你赢了,翠玉阁新到的琉璃簪子我买给你;你输了,你买给我。”

“成交!”

那簪子我喜欢很久了,可价钱太贵。

现在想想,我为了个簪子去打扰一个准备科举的读书人,真是挺过分的。

所以后来陆景然讨厌我,我也大概明白原因。

04

陆景然给我烧了不少纸钱,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这天我正在地府闲逛,被牛头马面一左一右架着送到了阎王殿。

我吓了一跳:“干什么?我最近没惹事啊!”

阎王好像不太想见我,低着头摆摆手。

旁边的判官跑过来,把通界镜塞给我。

我稀里糊涂接过来,定睛一看。

天哪!陆景然在干什么?他在上吊?!

下一秒,小厮冲进来抱着他的腿大哭。

几个人手忙脚乱把他救下来。

我语无伦次:“这这这……”

判官说:“这是五天前的。”

他手一挥:“这是昨天的。”

我低头一看,通界镜里,陆景然在跳河。

他已经跳下去了,又被附近的渔民捞上来,小厮找过来,又哭着把他带走。

判官又一挥手:“这是今天的。”

镜子里,陆景然拿着一只酒杯。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杯里的酒。

我一愣:“酒里不会有毒吧?”

阎王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你还挺聪明。”

我惊呆了:“他为什么要寻死?”

阎王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因为你。”

我:“……”

“陆景然自从梦到你,几天内就悄悄安排好了身后事。他的身影在阎王殿门口晃来晃去,吓得我够呛。”

阎王一脸憔悴:“陆景然现在可不能死。”

我正想问为什么,判官解释了。

“生死簿上写着,陆景然还有二十五年寿命,他去年入朝做官,前途无量,未来会官至一品,辅佐太子登基,造福百姓。他现在死了,人间气运就乱了!”

说完,判官和阎王都盯着我,眼神亮得吓人。

我抖了一下。

“清瑜啊,”阎王笑眯眯地说,“这祸是你惹的,你得帮个忙。”

我抖得更厉害了:“怎么帮?”

阎王等的就是这句话,手一挥:“给你一个月还阳的机会,消除陆景然的死志,回来后我破例让你投胎。”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阎王殿。

孟婆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把殿里的事跟她说了。

然后抱着她哭:“明明是阎王施法错了,凭什么让我背锅?”

孟婆拍拍我,递给我一碗孟婆汤。

我一口喝下去,反正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孟婆叹气:“还阳的话,你原来的身体不能用了吧?”

我摇摇头:“早烂了,而且死得太惨。”

孟婆一愣:“你怎么死的?”

我苦笑:“摔死的,从百丈悬崖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我怀疑魂魄就是那时候摔散的。”

孟婆直摇头:“真惨。”

我站起身:“不早了,我得去给阎王回话。”

阎王的提议,我最后还是答应了。

一来我想早点投胎。

二来,觉得陆景然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临走前,阎王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到了人间别忘了任务,我们在下面等你回来。”

我重重地点头:“嗯!”

阎王一挥手:“去吧。”

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去了意识。

05

“公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人跟着他?”

“听说,公子最近有点怪……”

“怪?”

“好像……中邪了!”

我凑过去:“真的假的?这世上真有鬼怪?”

那丫鬟瞥了我一眼:“别人不信,彩儿你还不信?”

她压低声音:“前几天你落水,醒来后不认识人,连怎么掉水里的都说不清。”

“我总觉得这府里阴森森的。”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远处有人喊:“彩儿,药煎好了,去给公子送药!”

“来了!”

陆景然上次服毒没成功,小厮发现及时,抢下了毒药。

可争抢时他摔了一跤,伤了腿,这几天正在养伤。

回到人间几天,这是我第一次见陆景然,有点紧张。

我端着药走进他的房间。

小心往里看了一眼。

陆景然靠在床上,手指摸着床边的帷幔。

我不太懂他在干什么。

正疑惑,他突然单手扯起帷幔,往脖子上绕。

我瞪大眼睛,把药碗往旁边一放,冲过去。

“公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陆景然闭了闭眼:“放开。”

我死死抓住不放,哭喊:“公子,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老爷去年辞官去了江南,沈府全靠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下人怎么办?”

陆景然紧攥着帷幔,手背青筋凸起。

“我都安排好了,不会亏待你们。”

“放手。”

我有点吓到了。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想死?

我眼珠一转,把帷幔从他手里硬抠出来。

“公子,你真的不能死!”

他正要开口,我抢先说:“前几天我落水,迷迷糊糊好像去了黄泉路,看到了地府。”

陆景然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我,眼神空洞:“你说什么?”

既然编了,那就编得离谱点。

我咬咬牙,沉声说:“我在地府看到十八层地狱,那些不珍惜命的人,轻生后会被打入地狱,受尽折磨!”

陆景然没什么反应。

“说完了?”他看起来很累,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死气沉沉,“说完了就出去。”

他松开帷幔,静静躺在床上。

跟个死人似的。

我毫不怀疑,我一走,他估计又要寻死。

我把药碗放旁边:“公子,药还没喝呢。”

他没吱声。

我想了想,蹲在他床边小声哭起来。

陆景然被我哭烦了,转头看过来。

“公子不喝药,管家会骂我的。”

他脸色更沉了,伸手端起药碗,大口喝下去。

我偷偷瞄他,心想,果然跟以前一样,嘴硬心软。

06

那年为了赢林婉晴的赌约,我费尽心思接近陆景然。

我故意去他的书摊买书。

东挑西选,逛了半天,他也没抬头看我。

我忍不住问:“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陆景然愣了愣,抬起头看我。

那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林婉晴没说错,他长得真俊。

我对自己的样貌向来自信,可他只看了一眼就低头,声音平淡:“小姐想买什么书?”

之后几天,我每天都去买书。

他对我始终不冷不热,跟其他客人没两样。

我常看他帮隔壁卖菜的大娘搬东西。

帮卖面的大叔搭棚子。

把吃剩的包子给小乞儿。

对谁都冷着脸,可做的事却很暖心。

我有点挫败。

那天我都想放弃了,突然有人急匆匆跑来书摊。

“景然!你娘摔倒了,头破了!”

他拉着陆景然就走:“邻居送她去了济世堂,可大夫说诊金不够,不肯治。”

“太离谱了!”我气坏了,“哪来的大夫这么没医德?”

“走,我跟你们去看看!”

那人看到我,脸刷地红了。

陆景然没理他,大步走了。

我赶紧跟上。

这种表现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见到他娘那一刻,我明白了陆景然那张脸哪来的。

他娘是个美人,穿着粗布衣裳,也挡不住气质。

事情很顺利,我出面让陆景然的娘得了救治。

他终于正眼看我,恭敬行礼:“敢问小姐芳名?日后诊金必还。”

“我叫沈清瑜。”

我站在他面前,收下他递来的几块碎银。

“陆公子,我帮了你,你能不能也帮我个忙?”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你就多看我几眼,比看别人多看两眼就行。”

他慌忙低头。

我却看到他脖子红透了。

仔细想想,后来他嫌我不懂规矩,也没说错。

07

药碗放下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我低头端起碗,正要走,陆景然犹豫着开口:“你刚才说……你看到地府了?”

我一愣,赶紧点头:“是啊,公子,地府可吓人了,尤其是轻生的人,要下油锅的,你千万别干傻事。”

可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看到小姐了吗?”

“她前不久,给我托了梦。”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他像在自言自语:“五年了,她怎么还没投胎?”

我覺得这是个机会,认真地看着他。

“公子,我看到清瑜小姐了。”

陆景然一愣。

“她在地府过得不好,問了老爷的身体,又問了沈府的情况,還提到你……她說完全不想在地府看到你。”

“你要是真下去了,她肯定会很生气。”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像在想什么,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扯了扯嘴角:“知道了,出去吧。”

他起身,随意披了件衣服。

“叫阿福进来。”

“公子去哪儿?”

“书房,看书。”

从东院出来,我回头看了眼他的屋子。

暗暗松了口气。

有心情看书,应该暂时不想死了吧?

之后几天,陆景然好像恢复了正常。

府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我才有空看看好久没见的家。

听说我爹去年辞官,搬到江南住了。

这府邸留给了陆景然。

他真把我爹当亲爹了。

不过,管家说老爷一个人在江南。

那陆景然的娘呢?

当年我为了跟陆景然拉近关系,介绍他娘来沈府干活。

我爹看到她,认出她是他少年时喜欢的邻家青梅。

她家道中落后搬离京城,我爹找了很久没找到。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我家的事复杂得能写戏本。

我好奇,悄悄去打听。

结果让我很意外。

府里的嬷嬷说,陆景然把他娘送回老家了。

我愣住,这不对啊,他不是很孝顺吗?

而且我爹居然同意了?

嬷嬷下一句让我愣在原地:“当年落霞山的事,清瑜小姐跳崖,听说跟陆夫人说了几句话有关……老爷对她有怨。”

我有些懵。

那件事我记不清了,但确实是个意外。

沈府女眷去城外灵云寺进香,路过落霞山,遇上一伙凶狠的山匪。

护卫少,挡不住山匪,我们四散逃命。

陆夫人身体不好,跑不了多远。

我们找了个隐秘山洞躲着。

丫鬟们挤在一起,小声哭。

陆夫人看着她们,突然说:“那些山匪是冲着你来的。”

我愣了愣,抬头看她。

她转头,眼神复杂:“我听见他们说,要抓你去做压寨夫人。”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她们的眼神有委屈,有埋怨,有恨,也有期盼。

我低头看着地面,陆夫人拍了拍我的手。

“别怕,肯定能化险为夷。”

“只是清瑜,回去后别太张扬了……”

她的话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也明白,这场祸确实因我而起。

是我那“第一美人”的名头,招来了山匪。

也连累了她们。

她说能化险为夷,可我们都知道,希望不大。

我们本打算在寺里住一晚。

现在身陷险境,没人送信,没人会来救。

最小的丫鬟才九岁。

天黑后,她哭着说:“我不想死。”

“那些坏人是不是快搜到这了?”

山不大,他们迟早会找到。

听着哭声,陆夫人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回响。

山洞外,夜鸮的叫声传来。

我站起身,弯腰走出山洞。

“清瑜……”

“小姐,你干什么?”

我没回头,怕回头就没勇气了。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安全了再出来,想办法送信回城。”

陆夫人想拉我,没拉住。

借着月光,我钻进山林。

我沿路留下衣角碎片和首饰,引着山匪远离山洞。

可我运气不好。

跑了一夜,前面却是悬崖。

08

“公子本想离开,老爷舍不得他的才华,劝他留下。”

嬷嬷叹气:“可怜我家小姐……最后连尸骨都没找到,坟里埋的只是她最爱的一套衣裳。”

确实可怜。

我听着都哭了。

我怎么这么惨呢?

见我哭得伤心,嬷嬷反过来安慰:“彩儿,你真忠心。”

门口有丫鬟喊:“彩儿,公子叫你!”

我擦擦眼泪,起身离开。

嬷嬷叹了口气,继续摘菜。

她手一顿:“不对啊,小姐出事时,彩儿还没进府吧?她哭什么?”

我到陆景然院子时,他在下棋。

自己跟自己下。

这两天他精神好了不少,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我走过去:“公子,您找我?”

他落下一子,抬头看我。

想了想,他问:“上次你说,濒死时去了地府?”

我一愣,点头。

他疑惑:“那我怎么没看到?”

我吓得大喊:“公子,你又干什么了?!”

他摇摇头:“没事。”

我:“……”

我感觉事情不小。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上次说看到清瑜小姐,她……除了不想看到我,还说了什么?”

他问这话时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

可我莫名觉得,他有点失落。

我顾不上多想,他既然问了,我就不客气了。

我上前,语气真诚:“小姐说她……很穷!”

给小姐烧纸的差事,陆景然交给了我。

这跟把老鼠放进米仓有什么区别?

我兴奋极了。

带着几个小厮,每天去山上烧纸,青烟飘了五天五夜,没停过。

可能是差事干得好,陆景然把我调到他院子里,做了贴身丫鬟。

说是贴身,其实他平时不让我靠太近。

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有点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种感觉持续到我还阳的第十二天。

那天是顾子谦大婚的日子。

顾子谦就是给我写诗的状元,现在在翰林院做事,挺受皇帝赏识。

听到这消息,我有点感慨。

不是遗憾,就是觉得……世事无常,挺羡慕活着的他们。

陆景然也在顾府的宾客名单上。

我总是偷偷打听,他看出我想去。

“那你就跟着,别惹事。”

“谢谢公子!”

快到中午,我们坐马车到了顾府。

陆景然坐下后,我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

偷偷打量周围。

听说顾子谦的新娘是他老师的女儿,也是他师妹。

俩人认识很久,门当户对。

在老师和师母撮合下,终于结婚了。

算得上是一段好姻缘。

喜宴开始前,宾客们热闹起来,新郎接新娘回来了!

大家都挤到前厅看拜天地。

我在最后,挤不进去。

仪式结束,我也没看清新娘长什么样。

喜宴开始,宾客们推杯换盏。

有些醉了的客人还对旁边的丫鬟动手动脚。

陆景然看了我一眼,朝我摆手:“你出去逛逛,别惹事。”

“好!”

里面太吵,我巴不得出去透气。

我走到外面,跟其他府的丫鬟凑在一起聊天。

她们在聊新娘子。

“新娘子是个才女,写的诗连太傅都夸。”

“她要是男的,肯定也能考中。”

“可惜,长得有点普通。”

我在旁边嗑瓜子,嘀咕:“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用,还是有才好。”

一个圆脸丫鬟看了我一眼,点头:“你说得对,五年前,沈家小姐沈清瑜,号称京城第一美人,可结果呢,因为长得太好看,惹了祸,摔得尸骨无存。”

“天哪,太惨了。”

其他丫鬟跟着感叹。

我有点无语,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说得我瓜子都不香了。

几个丫鬟开始聊这位让她们好奇的“清瑜小姐”。

“听说好多贵公子都喜欢她。”

“你们不知道吧?今天的新郎,当年考中状元时,还给沈小姐写过诗呢!”

我赶紧打断:“在人家婚宴上说这些,你们不要命啦!”

她们一愣,赶紧闭嘴。

圆脸丫鬟冷笑:“当年她让好几个公子争得不可开交,死后还不能随便议论,真是红颜祸水。”

“你说什么!”我不乐意了,“嘴怎么这么碎,人家招你惹你了?”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

我气急:“我是沈府丫鬟,你说我家小姐!”

圆脸丫鬟笑:“哦,还叫沈府?我以为早改叫陆府了。”

她这态度太气人,我没忍住,推了她一把:“快道歉!”

她脾气也大,当场推回来:“就不!”

我们俩推来推去。

最后她抓乱了我的头发,我扯破了她的衣服。

旁边的丫鬟劝架,声音引来了散步的宾客。

事情闹大了。

陆景然从人群后走出来。

他站到我面前,挡住别人看我的视线。

他侧头看我,声音低沉:“怎么回事?”

我占理,理直气壮指着那丫鬟:“她乱嚼舌根,说我家小姐是红颜祸水!”

这话一出,周围安静了。

他们知道我是谁家的丫鬟,也知道我说的“小姐”是谁。

那丫鬟脸色一变,咬着唇不说话。

“珠儿,怎么回事?”

一个贵妇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丫鬟身边。

我看清她的脸,眼睛瞪大。

林婉晴!?

竟然是她的丫鬟?

难怪她诋毁我,她主子跟我不对付。

名叫珠儿的丫鬟低头站在林婉晴身边。

旁边丫鬟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林婉晴向来护短。

我猜这事估计不了了之。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我愣住抬头,珠儿捂着脸跪在地上,眼圈红了。

林婉晴沉声教训:“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背后说人是非,你知不知道错?”

珠儿声音小:“珠儿知错了。”

“道歉。”

珠儿转过来朝我说:“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你家小姐。”

我看着林婉晴,有些惊讶。

她什么时候这么讲理了?

真稀奇。

说话间,一个男人匆匆走来。

“夫人。”

他越过我,站在林婉晴身边,自然地扶住她的胳膊。

“你怀着身孕,跑这儿干什么。”

我看着那男人的脸,愣了一下。

是谢云泽。

那个翻我家墙头的小将军。

原来林婉晴嫁给了他。

这下我明白了为什么她总跟我作对。

她一直喜欢谢云泽。

我居然没看出来。

为什么一个丫鬟对我恶意那么大?

她知道我跟她主子的恩怨,替她主子抱不平呢!

既然道了歉,事情就算过去了。

围观的人散了。

谢云泽拉着林婉晴离开。

临走前,他看了陆景然一眼,眼神明显不友善。

陆景然像没看见,淡淡对我说:“去整理下仪容。”

“是。”

我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跟着顾府丫鬟去旁边的院子。

收拾好出来,听说陆景然在顾府门口等我,我赶紧过去。

午后下了雨,不少宾客坐马车走了。

顾府门口,只有两个人并肩站着。

我正要过去,看清另一人的脸,脚步顿住。

谢云泽像是喝多了,盯着雨幕,冷笑:“陆景然啊陆景然,你家丫鬟比你有胆子。”

我心头一惊。

这气氛不太对啊。

周围没人,谢云泽说话就没遮拦了。

“当年我出征南疆,临走前去找她告别,话没说完,你带人过来打断。陆景然,你摸着良心说,当初真是抓贼撞上的?”

陆景然皱眉:“谢将军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你虚伪,懦弱。”谢云泽以前就性子野,成亲了也没收敛多少。

“我这些年看明白了,为什么我和顾子谦公平竞争,你却暗地里使绊子。因为你也喜欢她,可你不敢说,还要藏着掖着。”

“以前是身份配不上,后来是身份不允许。陆景然,你比不过我们,就做阴暗小人,给我们下绊子。”

陆景然静静听着,竟然没反驳。

我惊讶地看着他。

谢云泽顿了顿,突然笑了。

“不过有一点,我们比不上你。”

“这么多年,你为了她,还是一个人。”

他疑惑:“你到底在查什么?你怀疑她的死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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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1xxx68
用户11xxx68 7
2025-11-04 14:03
什么情况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吗?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