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子是顶流，粉丝数千万，跺跺脚娱乐圈也要震三震。
我的养女是点金圣手，她的风投公司能决定一个行业的兴衰。
我曾以为人生至此，已无遗憾。
直到我重回那个阔别十余年的家，面对我那个被小三养废了的亲儿子。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毒妇，回来抢家产的吧！”
我看着他几百人、靠烧钱维持的“公司”，点了点头：“嗯，还可以。”
他瞬间炸毛：“这叫还可以？！这是首都核心区的大平层！你懂什么叫实力吗！”
“嘴这么毒，活该我爸喜欢林姨不喜欢你！活该你被赶出顾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投资方代表冰冷地通知他：“顾先生，基于您的个人品行，M&W决定无限期搁置对您项目的投资。”
他脸色煞白地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
儿子，你对你妈妈的力量，一无所知。
01
婆婆病重，我回到了阔别十余年的顾家。
若非婆婆当年对我有护佑之恩，临终心心念念想见我，我绝不会再踏足这个令我作呕的地方。
刚过玄关，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
“哟，姐姐？真是稀客呀！这么多年没音讯，我还以为你早就在哪个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没了呢！”
顾司烬养了十几年的金丝雀林姗，穿着一身高定，戴着颗硕大的红宝石，倚在扶手上，每一根发丝都在炫耀她如今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在她身上扫过，淡淡道：“我要是死了，谁来看你。怎么，十几年了，还住在客卧？顾司烬还没给你名分吗？真是……辛苦你了。”
林姗的笑瞬间僵住，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这是因为我精准无比地踩到了她的痛脚——的确，她至今还无名无分。
我绕过她径直往婆婆住的里间走去，“我是来看老太太的。”
然而，我的脚还没踏进客厅，就听到一声怒吼。
“刚才是谁对林姨不敬？给我滚出去！”
一个身材高大、眉眼与顾司烬极为相似，却满是桀骜的年轻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出来。
看到我的瞬间，他眼底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惑，随即就是滔天的怒意。
“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转向林姗，语气愤懑：“妈！她丢下我十几年不管不顾，现在奶奶病重，她倒知道回来分家产了？您怎么能让她进门！”
原来如此。
他们就是这样给我儿子编故事的。
难怪他能如此自然地对着第三者喊出那声“妈”。
林姗一脸委屈。
“慕临，别这样……是你奶奶想见她，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顾慕临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瞪着我。
“我看是借着奶奶的由头，想重回顾家捞好处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公司刚谈下一笔大投资，你别想在这里作妖，坏了我们的正事！”
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当初我离开时，他只有四岁。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试图带他走，他却死死抱着林姗的腿，哭喊着。
“我不要跟你走！林姨才是妈妈！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如今，我倒成了那个抛夫弃子的负心人？
好一出偷梁换柱、颠倒黑白！
就在这时，手机在掌心轻震。
我低头，是养女明薇的消息。
【妈，到顾家了吗？一切顺利吗？】
【我正在顾氏集团总部开会，半小时后结束。需要我过来接您，顺便……看看吗？】
我的养女沈明薇，自幼聪慧过人，如今已是商界叱咤风云的点金圣手，M&W投资的实际掌控者。
我指尖轻点，回复。
【不用。暂无需你出手。】
重回顾家这龙潭虎穴，我自有我的目的。
有些账，得亲自一笔一笔算清楚。
02
我去看了婆婆，她憔悴了很多。
顾家四周花木布景繁盛，可她的小院却显得十分荒凉，可见生活并不如意。
婆婆拉着我好一阵寒暄，言语之间都是对当年之事没有帮上忙的自责。
“都怪我，没有教好儿子，让你这么好的儿媳妇流落在外。”
“妈，感情上的事，哪是控制得了的。”
整个顾家放眼望去，如今也就婆婆一个人真心疼我了。
婆婆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沓合同，刚要递给我，门就被敲响了。
林姗端着茶碗进来了，“妈，姐姐进门这么久了都没喝口茶，我来送个茶。”
老太太一眼看透林姗，“我还没死呢！你这么紧张什么！该是你们的一分不少，不是你们的，谁也别想动！”
林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妈，我这是怕您被外人蒙骗……”
老太太冷笑一声，“外人？谁是外人？沈嫚是我顾家名门正娶的儿媳妇！可不是什么靠着狐媚手段上位的人能比的！”
林姗手一抖，茶杯撞在椅子上，烫红了一片，悻悻地借口离开了。
老太太冷哼：“惺惺作态！”
我叹口气，要是老太太能容忍林姗些，自己的日子倒是好过。
我扶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您的身体重要。”
老太太笑了：“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伴侣了吗？”
“我过得挺好的，一儿一女都很孝顺。”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顿。
“你有男人了？”
低冷的声线多了丝沉稳。
我缓缓转身，对上那双锐利如隼的眸子。
时隔多年，就连顾司烬这样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有了细纹。
我淡淡开口：“怎么，我外面有谁，还得经过你同意？”
他自己和林姗都过了十几年了，难不成我还得为他守身如玉？
顾司烬眸底迅速划过一抹愠怒，还没成型，就被林姗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林姗拉住他的手，露出自己刚才被烫的手背。
“司烬，你别怪姐姐，刚刚都是我不小心烫伤的，不关她的事……”
“对，她自己烫的，没站稳还险些泼到老太太和我，只是我们都不跟她计较。”
我果断接话。
十几年了，林姗还是这一套，丝毫没有长进。
林姗的脸上挂不住了。
顾司烬眉眼沉沉：“你变了许多。”
我平静回道：“你老了许多。”
说完，我收好老太太刚刚偷偷拿给我的东西，就要离开。
顾司烬却在此时幽幽开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住些日子吧，妈很想念你。”
林姗险些破防，强硬着道：“沈嫚姐平时应该还挺忙的吧……”
“好啊。”
我直接应下。
03
我被安排在顾家客房。
本就没带行李，我也没有可收拾的，准备到花园走走。
迎面就对上了来兴师问罪的顾慕临。
“你烫伤了林姨，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住下来了！我看你是外面的苦日子过多了，又来惦记顾家的资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生母！”
外面的……苦日子？
市中心的空中花园别墅、私人小岛、坐拥千亿资产的苦日子吗？
我说：“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像差钱的人吗？”
顾慕临打眼一瞥我身后的豪华装饰，噎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生怕被林姨比下去！”
我挑了挑眉：“你们顾家是多有钱值得我去打肿脸？”
顾慕临直接带我来了附近的一栋独立写字楼，大门敞开，大概有几百平。
办公区、直播区、运营区……倒是井井有条。
“还可以。”
我认真点头，就是感觉是个砸钱的项目，需要有持续的投资才可以。
顾慕临突然就炸毛了：“什么叫还可以？这可是寸土寸金的首都大平层！”
“你知道M&W投资吗！著名投资人沈明薇的特助亲自跟我谈的项目！”
“井底之蛙！我看你什么都不懂！”
“你嘴这么毒，活该我爸喜欢林姨不喜欢你！”
啪！啪！啪！
顾慕临说完，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明薇的助理小孙幽幽地走了出来，“想不到顾家大少爷竟然这么跟亲生母亲说话，百善孝为先，大少爷既然眼光这么高，看来我们投资项目也要再考虑一下了。”
说完，小孙朝我微微颔首，却没有捅破我们认识的关系。
顾慕临愣了，立刻换上笑容：“别别别，孙特助，您不了解情况，我的生母抛夫弃子，我是后妈养大的。”
“是吗？”小孙佯装不解：“可我们在背调的时候，看到顾家总裁夫人依然是沈嫚女士。而且顾总裁的婚姻状态也没有显示离异或者再婚状态，请问这位后妈是……？”
顾慕临哑口无言。
因为，十几年前，我走的时候，并没有和顾司烬签离婚协议。
而林姗，就这么没有任何身份的跟了顾司烬十几年。
顾司烬不是没有办法找到我，而是他不愿找，放不下面子来求我离婚，哪怕代价是林姗会永远无名无分。
顾慕临的脸色很难看，就连送走小孙的时候都是硬挤的笑容。
两人的背影远去，我一眼看到，小孙偷偷在腰后给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我摇了摇头。
一抬头，便看到明薇站在二层的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手握高脚杯，艳艳红唇勾起，朝我挑了个笑容，那是一切胜券在握的表情。
那眼神分明在说：妈，小惩大诫，这开场，您还满意吗？
04
顾家接下来的几天，可谓阴云密布。
说好的投资就这么被撤走了，顾司烬大发雷霆。
顾慕临当众将责任推到我身上：“都怪沈嫚，要不是她消失十几年没出现，林姨早就是我法律上的母亲了！”
说完，林姗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从来没有刻意躲过谁，相反，我写的医学论文还经常上杂志，著名的奖项我也拿过很多。
找我，并不是什么难事。
到头来，只不过是顾司烬既要又要罢了。
既要林姗小鸟依人的倾慕与陪伴，又要对外身份的光鲜亮丽。
毕竟，顾家是不会承认一个上位的三儿当女主人的。
可越想藏的事，往往越是藏不住。
接连几天，不知哪里爆料开始，#林姗不正当手段抢夺人夫#的事上了各大热搜。
#顾氏少爷认三儿做母 打骂生母 良心何在#
#顾氏股份暴跌 各大媒体接连采访顾总夫人何在#
#顾氏当家女主人到底是谁 为何原配夫人十年未露面#
热搜持续不下，渐渐的火力从林姗转移到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扒出，深夜林姗偷入顾司烬的酒店的视频；有人扒出两人雨中激吻的视频；
还有，雨夜，年少的顾慕临抱着林姗的腿，而我狼狈跌入雨中……
桩桩件件都在引导着向十几年前发展。
舆论彻底炸了。
我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是“修谨”。
接通后，那边传来他慵懒的嗓音，背景音是嘈杂的机场广播：“妈，国内互联网好热闹啊。我刚下飞机，给您带了份‘见面礼’，喜欢吗？”
果然是他。
论在娱乐圈掀起风浪，他是绝对的顶级操盘手。
顾氏召开完董事会的那个晚上，顾司烬敲响了我的房门。
“沈嫚，我们聊聊。”
隔着一扇门，我语气冰冷，“如果是想让我陪你在媒体前澄清，我拒绝。”
“你陪我一起出席活动，等事态稳定下来，我可以给你顾家百分之10的股份！”
顾司烬也是没辙了。
连续一周顾氏深陷丑闻，股市暴跌，再这么下去迟早破产。
所以，他来求我了。
可他忘了，如今顾氏能有今日成就，那是靠我的研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05
我忽然有些想笑。
沈嫚，20年前，你到底图他什么呢？
我是医学院的才女，性子冷，每天只沉醉于实验室。
要不是实验室被人搞破坏意外爆炸那次，路过的顾司烬意外救下我，我们人生本不会有交集。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来高等学府参观的二本生。
是我将他一步步扶持到高位。
也是我唯一一次豪赌。
我舍弃了家里的联姻，用奖金帮他白手起家。
顾司烬很拼，酒局喝到胃穿孔。
他抱着我说，“投资拿下来了，沈嫚，我们有家了。我们再也不用挤地下室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概是，公司刚刚上市，我忙着做研究，而他专注扩充版图时，招聘到了林姗这个得力助手吧。
那时我叮嘱他再忙也要好好吃饭，他说，饭都让林姗那个实习生吃了，也不知道她小小个子怎么那么能吃。
后来他没事就同我唠叨，说林姗今天又把文件发错了，笨的要死。
说林姗怎么那么能吃辣，重度麻辣都咽的下去。
从工作到生活，林姗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也有人提醒过的，小心林姗。
可那时，我儿子高烧不退，我抱着他几天几夜在医院守着，几乎半个月都没有回家。
再回去时，别的女人，已经登堂入室了。
见我久不说话，顾司烬又加砝码：“沈嫚我知道公司始创于你，可这些年林姗也没少做贡献，给你百分之20，我真的没法再加了！”
我轻轻笑了：“顾司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益至上了？”
许是我的话戳中了他，他勃然大怒撞开了房门。
“当年你创始公司后一走了之，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让危机缓解过来吗？！”
“求爷爷告奶奶的滋味你懂过吗！”
“没有我和林姗后来的努力，公司早就没了！沈嫚，你不要太自私了！”
我注视顾司烬片刻，忽然释怀的笑了，从桌上拿出一纸协议。
“既然你如此恨我……那我们离婚吧！”
06
顾司烬僵住了，“公司要紧风口，你要我独自面对？”
我笑问：“怎么会是独自呢，你不是有林姗吗？”
顾司烬眸底染上猩红，“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如此绝情。”
“是啊，我绝情。”我步步逼近他，“当年你儿子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就在你和林姗滚到一起的那几天，他重度肺炎，险些没了命，是我不眠不休半个月，把他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我倒是想问问，这些年，你们又是怎么教养顾慕临的呢？告诉他，我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抛下他离开的？”
顾司烬还没有说话，倒是顾慕临先冲了进来。
“我不信林姨是这样的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顾家挑拨离间！”
“一定是你故意将事态闹大，不就是为了惦记我们顾家的股份？！”
“我告诉你，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让我爸公开承认你是顾家女主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给我滚出顾家！”
顾慕临像条疯狗一样准备驱逐我。
就在此时，一辆加长林肯在顾家大门处停下。
明薇迈着修长的双腿从车上下来，精致的眉眼透出慑人的目光。
“沈总？”
“欢迎大驾光临！是来谈之前的合作吗，来人快上茶。”
看到明薇，顾司烬都收敛起表情，亲自接待。
顾慕临眼睛亮了起来，“沈总，我就说您是真心看重顾氏的，之前的合同我还留着呢！”
林姗更是出来以女主人的姿态迎接，“沈总快入座，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了，我是来接我妈回家的。”
“妈？”林姗目光在下人处找寻，笑得牵强：“沈总妈妈在我们顾氏上班？”
明薇看都不看顾家的人，笔直地走向我，一秒露出笑容。
“妈，走，我来接您回家了。”
“你说什么？！”
“沈嫚是你妈妈？”
“开玩笑吗！”
顾家人集体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