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稀土大王破产12年后,在温哥华的女儿发来短信:爸,那套山顶别墅卖吗?
......
2008年,他是北方稀土界的「草原狼王」,掌控着3个稀土矿,出口利润堪比印钞机,连海关都要给他开绿色通道。
2020年,他穿着橘红色环卫服在零下40度的鄂尔多斯扫街,手上的冻疮溃烂见骨,身后广告牌是他曾经捐赠的「巴特尔小学」——如今校名早已被铲除。
十二年间,表弟吞了他的矿场,妻子改嫁海关副关长,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被送去加拿大「留学避难」。
就在他准备喝农药自杀时,破旧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
女儿发来短信:「爸,你当年说给我当嫁妆的山顶别墅,现在值2亿加元,要卖吗?」
01
2008年金融危机后,全球都在疯抢中国稀土。
他坐在包头市郊的蒙古包里,桌上摆着一叠叠绿油油的美钞。
点烟的时候,他直接抽出一张美钞来当打火机用。
「表哥,这样烧钱不心疼吗?」
表弟哈斯额尔敦端着马奶酒,眼神里全是羡慕。
「心疼个毛,老子一车稀土出去,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到。」
他把烧了一半的百元美钞弹向帐篷顶,钞票还冒着青烟。
那年稀土价格一路飙升,氧化镧从每公斤12元涨到40元,氧化铈更是翻了四倍。
他手下三个矿,光是白云鄂博矿区的那个,一天就能挖出价值百万的原料。
表弟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来汇报前一晚的出货量,手里拿着密密麻麻的单据。
「昨晚又装了十二车,全是高纯度镨钕,直接走二连浩特口岸。」
表弟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他手上那块百达翡丽。
那块表是他花了两百万买的,专门用来提醒自己时间就是金钱。
「老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享享福了。」
他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古巴货,用专门的剪刀剪掉烟头。
「明天给你也配一块劳力士,咱兄弟俩不能差得太远。」
表弟激动得马奶酒都洒在了毡毯上。
「表哥,你真是长生天赐给咱们家族的福星!」
那时候的日子确实像过年一样。
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市里最贵的酒店吃饭。
包间里摆着从日本空运来的蓝鳍金枪鱼,一条鱼就要三万块。
陪酒的小姐都是从北京、上海飞过来的,个个都说自己是艺术学院毕业的。
他最宠爱的那个情人叫小雅,二十二岁,腰细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小雅总是撒娇说想要特别的礼物。
「别的男人送包送车,太俗了。」
小雅用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我想要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决定做一个稀土马桶。
他让工厂用最纯的稀土粉末熔铸成金黄色的马桶,表面镶嵌着从南非进口的钻石。
马桶做好后,他专门开了个小型发布会,邀请了包头所有的富豪来参观。
「各位老板,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个稀土马桶,造价八百万,全球仅此一件。」
他拍着马桶边缘,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坐在上面拉屎的时候,屁股下面就是价值连城的稀土资源。」
所有人都在鼓掌,小雅挽着他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
那段时间,他上了三次财经杂志的封面。
记者们都叫他「稀土狂人」,说他是从草原上走出来的商业奇才。
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总是穿着定制的蒙古袍,腰间别着镶满宝石的蒙古刀。
「我们蒙古人天生就知道草原下面埋着什么宝贝。」
他对着镜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骄傲。
女儿其其格那年刚满十岁,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大得像草原上的星星。
有一次他带女儿去温哥华谈生意,小丫头看到雪山的时候,指着山顶说:「爸爸,那个白白的山好像奶油蛋糕。」
他当时就心软了,当天下午就找了当地最贵的房产中介。
「我要买山顶最好的别墅,给我女儿当将来的嫁妆。」
中介是个华人大妈,听到他的要求后,眼睛都直了。
「先生,山顶那套别墅要一千二百万加元,而且不一定肯卖。」
「钱不是问题,多少我都买。」
他掏出手机,当场给财务打电话转账。
「其其格,等你结婚的时候,爸爸就把这个蛋糕切给你当嫁妆。」
女儿咯咯地笑,小手拍得通红。
那套别墅占地两万平方米,有十三个房间,地下室专门挖了一个保险库。
他在保险库里放了一张草原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所有他知道的矿脉位置。
「这些都是爸爸给你留的财富,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他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心里想着等她二十岁的时候,这些矿脉至少值一百亿。
回到包头后,表弟每天晚上都要来向他汇报当天的收入。
「表哥,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三个矿一共挖了八十车货。」
表弟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
「按现在的价格,一车货净利润五十万,今天就赚了四千万。」
他听着这些数字,心里美得冒泡。
每天四千万,一个月就是十二亿,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亿。
「老哈,咱们这是坐着印钞机啊。」
他端起马奶酒,跟表弟碰杯。
「来,为了咱们草原狼的友谊干杯!」
表弟的眼神里闪着光,举杯的手都在颤抖。
「表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02
2010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草原上的雪还没化完,麻烦就找上门了。
国际刑警组织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那天早上,他正在给其其格梳小辫子,准备送她去上学。
「爸爸,为什么那些外国叔叔要来咱们家?」
女儿指着窗外停着的几辆黑色越野车。
「没事,爸爸去跟他们聊聊工作的事情。」
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领头的是个金发女警官,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巴特尔先生,我们怀疑您涉嫌大规模稀土走私,请配合调查。」
她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英文。
「这是国际刑警和中国海关联合调查的证据,您的三个矿场都在监控范围内。」
他接过文件,手指有点发抖。
文件里有大量的照片,都是他的货车在二连浩特口岸过关的场景。
每张照片上都清楚地标注着时间、地点和货物重量。
「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您在过去两年里走私稀土原料价值超过三十亿美元。」
女警官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想起表弟昨天晚上的话:「表哥,最近海关查得很严,咱们是不是暂停几天?」
当时他还骂表弟胆小,现在想想,表弟早就知道风声了。
妻子乌兰走过来,端着茶水放在桌上。
「警官同志,我丈夫一直都是合法经营,肯定有什么误会。」
乌兰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
女警官喝了一口茶,继续翻开文件。
「巴特尔先生,您的表弟哈斯额尔敦已经主动投案自首,并且提供了大量证据。」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他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表弟背叛了他。
那个每天喊他「福星」的表弟,那个发誓要跟他一辈子的兄弟,居然背叛了他。
「不可能,老哈不会这样做的。」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女警官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传出表弟熟悉的声音:「我的表哥巴特尔确实在走私稀土,我可以提供所有的运输记录和财务账目。我愿意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
录音播放完毕,客厅里一片死寂。
妻子乌兰的脸色煞白,茶杯从她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老哈为什么要这样做?」
乌兰的声音在颤抖。
他想起昨天晚上表弟离开时的眼神,那种闪躲和愧疚,原来都是真的。
女警官收起录音笔,站起身来。
「巴特尔先生,请您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他看了看女儿其其格,小丫头正趴在楼梯上偷偷往下看。
「能不能让我送女儿去学校?」
女警官点点头。
「十分钟。」
他抱起女儿,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其格,爸爸要出差一段时间,你要听妈妈的话。」
女儿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爸爸很快就回来。」
他强忍着眼泪,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那是他最后一次正常地抱着女儿。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表弟不仅提供了走私的证据,还交出了所有的财务记录。
更要命的是,他把三个矿场的所有权都转到了自己名下。
「我表哥让我代为管理这些矿场,现在他出事了,我有义务继续经营下去,给政府和人民一个交代。」
表弟在电视上慷慨激昂地说着这些话。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跟班。
「稀土是国家的战略资源,绝不能让黑心商人继续糟蹋。我要把这些矿场改造成环保示范企业,让草原重新绿起来。」
电视里的表弟侃侃而谈,画面下方滚动着字幕:「哈斯额尔敦:从帮凶到环保先锋的华丽转身」。
更让他绝望的是妻子的背叛。
乌兰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他藏在佛像里的U盘,里面记录着所有海外账户的密码。
「我愿意交出这些账户,配合政府追回流失的国有资产。」
乌兰坐在律师事务所里,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同时我申请带女儿移居加拿大,远离这些是非。」
律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客气地递过一支笔。
「乌兰女士,您的配合态度很好,有助于争取从轻处理。」
乌兰点点头,手在纸上停留了几秒钟。
「我只希望女儿能有一个正常的未来。」
她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有些颤抖。
几天后,他从看守所里得知,乌兰已经嫁给了海关副关长老王。
老王五十多岁,秃顶,肚子像怀了孩子,但在海关系统很有权势。
「你妻子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弃车保帅。」
同监舍的老刘是个诈骗犯,最喜欢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现在人家母女俩都拿到加拿大绿卡了,过着富太太的生活。」
他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从草原狼王到阶下囚,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女儿临走前给他写了一张小纸条,托看守所的管教带给他。
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爸爸,妈妈说你是坏人,但我觉得你是好爸爸。温哥华的雪山还在那里等你。」
他把纸条贴在心口,那是他在监狱里唯一的温暖。
03
2012年的秋天,他从呼和浩特监狱走出来。
三年半的刑期,他减重了四十斤,头发全白了,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监狱门口没有一个人来接他。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手机早就停机了,身上只有两百块钱的释放费。
他想起家里的蒙古包,那里应该还有他的一些东西。
坐了四个小时的长途客车,到了包头市郊。
蒙古包还在,但已经被改成了一个农家乐餐厅。
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草原风情园,正宗蒙古美食」。
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坐着几桌游客。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迎上来:「先生,您是要吃饭吗?」
「我找一下老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族男人,胖乎乎的,满脸笑容。
「我是这里原来的主人。」
他指着墙上挂着的蒙古刀。
「那把刀是我的。」
老板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有些怀疑。
「您说的是巴特尔?那个稀土大王?」
他点点头。
老板的表情瞬间变了,从笑容满面变成了紧张和戒备。
「先生,这个蒙古包我是合法购买的,有房产证。」
老板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
「您表弟哈斯额尔敦卖给我的,价格很公道。」
又是表弟。
他看着文件上表弟的签名,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连这个蒙古包都被表弟卖掉了。
「那把蒙古刀能还给我吗?那是我爷爷留下的。」
他指着墙上的刀,声音有些哽咽。
老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刀取下来递给他。
「刀可以给您,但您不能在这里闹事。」
他接过蒙古刀,抚摸着刀鞘上的雕花。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纪念品了。
走出蒙古包,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在包头的街头游荡了一整天,最后在一个桥洞下过夜。
第二天早上,他去劳动市场找工作。
一个包工头看了看他的身份证,皱起眉头。
「巴特尔?你不是那个...」
包工头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们这里不收有前科的。」
他又去了几个地方,结果都一样。
没有人愿意雇佣一个坐过牢的稀土商人。
最后,只有环卫部门愿意要他。
「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你能吃苦就行。」
环卫所的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脸色严厉。
「但我先说明,我们这里有纪律,不能迟到早退,更不能偷懒。」
他点点头,签下了劳动合同。
从稀土大王到环卫工人,这个转变比坐牢还要痛苦。
每天早上四点钟起床,穿上橘红色的工作服,推着垃圾车在大街上扫地。
冬天的包头特别冷,最低温度能到零下四十度。
他的手很快就冻出了疮,破了又愈,愈了又破,最后溃烂见骨。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有些会认出他来。
「哎,那不是以前的稀土大王巴特尔吗?」
「真的假的?怎么当环卫工了?」
「活该,黑心商人就该有这个下场。」
这些议论声如同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更痛苦的是经过那些他曾经捐建的建筑物。
巴特尔小学的牌子早就被拆掉了,换成了「希望小学」。
巴特尔图书馆也改成了「人民图书馆」。
所有带着他名字的建筑都被抹去了痕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有一天,他扫地的时候遇到了曾经被他污染草场的牧民阿勒腾。
阿勒腾骑着摩托车,看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巴特尔,是你吧?」
阿勒腾下了车,眼神里满是愤怒。
「你还有脸在这里扫地?」
阿勒腾走到他面前,从摩托车后面取下一袋马粪。
「我的草场被你的矿污染了,现在连羊都不愿意吃那里的草。」
阿勒腾把马粪袋子解开。
「今天我要让你尝尝马粪的味道!」
马粪劈头盖脸地泼向他,臭气熏天的粪便溅得他满身都是。
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笑声,有人还掏出手机拍视频。
「稀土大王吃马粪,这视频能火!」
他站在那里,任由马粪从脸上滴落,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
他知道自己确实欠这些牧民的。
为了挖稀土,他确实污染了草原,毒死了牛羊,破坏了牧民的生活。
现在受到报复,也算是因果报应。
晚上回到租住的地下室,他看到女儿小时候画的全家福被撕成了碎片。
碎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爸爸是坏人」。
字迹很幼稚,明显是女儿写的。
他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起碎片,想要拼回原来的样子。
但画纸已经完全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想起女儿临走前的纸条,想起温哥华的别墅。
但那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被所有人唾弃的环卫工人,每个月拿着两千块钱的工资,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这就是他的现实,这就是他的报应。
04
2020年的冬天格外冷,包头的街道上积雪有半米厚。
他已经当了八年环卫工,五十八岁的年纪,身体越来越差。
那天早上,他照常四点起床,穿上已经洗得发白的橘红色工作服。
地下室里没有暖气,他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雾。
推着垃圾车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花不停地往脸上飘。
他的手套早就破了洞,冻疮已经溃烂到见骨头,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扫到步行街的时候,他看见垃圾桶旁边有个酒瓶子。
拿起来一看,还有半瓶白酒。
他打开瓶盖闻了闻,酒精味很浓,应该是五十度以上的高度酒。
「老天爷,连给我最后一顿酒都准备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八年来,他每天都在想着死。
想过上吊,想过跳楼,想过卧轨。
但每次要动手的时候,总会想起女儿其其格。
不知道她在温哥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这个失败的父亲。
今天不一样了。
昨天他收到了一份法院传票,政府要拍卖他在温哥华的别墅来补偿受损的牧民。
那是他留给女儿唯一的财产,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
连这个都要被拍卖掉,他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瓶草甘膦除草剂,这是环卫部门配发的农药。
听说这东西喝下去死得很快,不会太痛苦。
他把农药倒进酒瓶里,白酒和农药混合后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其其格,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些被我伤害的牧民。」
他举起酒瓶,准备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放在工具箱里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响了。
那是一部老掉牙的手机,屏幕都碎了,平时除了接环卫所的工作电话,从来没人联系他。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海外号码。
犹豫了一下,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爸爸,是我,其其格。」
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十二年了,这是女儿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其其格?真的是你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爸爸,我知道政府要拍卖温哥华的别墅。」
女儿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已经是大人了。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紧紧握着手机,生怕这是一个梦。
「您还记得别墅地下室保险库里的那张地图吗?」
女儿停顿了一下。
「上面标注的那些矿脉,才是真正的财富。」
他愣住了。
女儿怎么知道地图的事?
那张地图他只给她看过一次,那时她才十岁,应该不会记得才对。
「其其格,你怎么知道...」
「爸爸,我不仅记得地图,我还记得您教我的那些话。」
女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您说狼老了要回到自己的窝,您说草原是我们的根。」
他想起了那些温馨的往事,心里暖流涌动。
「可是爸爸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这个别墅也要被拍卖掉。」
「不会的,爸爸。」
女儿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我刚刚收到房产评估公司的报告,那套别墅现在价值2亿加元。」
2亿加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买的时候才一千二百万,现在居然涨了这么多。
「而且,我已经成立了一家新能源公司,专门收购稀土矿进行环保开发。」
女儿继续说道。
「您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矿脉,我都调查过了,储量比表叔他们开采的那些矿场大十倍。」
他感觉脑袋有些发晕。
女儿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商业知识?
「其其格,你是怎么...」
「爸爸,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儿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我们有机会重新开始,您愿意用环保的方式开发那些矿脉吗?」
环保?
他想起那些被污染的草场,想起阿勒腾愤怒的眼神,想起那些死去的牛羊。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这些年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年为了赚钱破坏了草原。」
「那好,爸爸,您准备好重新做草原的主人了吗?」
女儿的话让他浑身颤抖。
「可是其其格,爸爸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扫大街的。」
「您有我,您有那张地图,您还有一颗想要救赎的心。」
女儿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这就够了。」
他看着手里的酒瓶,里面混着农药的白酒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死亡和重生,只在一念之间。
他把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白酒和农药洒了一地。
「其其格,爸爸想活下去,爸爸想见到你。」
他对着电话大声说道。
「爸爸,您等我,我马上回来接您。」
女儿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草原在等着我们回家。」
电话挂断后,他站在雪地里哭了很久。
十二年的屈辱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他还有机会,他还有女儿,他还有希望。
草原狼王要重新归来了。
05
三天后,温哥华国际机场。
他穿着从二手店买来的西装,站在出口等着女儿。
十二年没见,他不知道其其格现在长什么样子。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女人走向他,长发披肩,眼神坚定。
「爸爸。」
她站在他面前,轻声叫了一句。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努力在她脸上寻找当年那个扎小辫子的小女孩的影子。
「其其格?」
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女儿点点头,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爸爸,欢迎回家。」
这一抱,他等了十二年。
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女儿开着一辆特斯拉Model S,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其其格,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情复杂。
「还好,我在UBC学的是商学和地质学双学位,毕业后就开始创业。」
女儿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创业?做什么的?」
「新能源和环保技术,主要是稀土的绿色提炼和应用。」
女儿的话让他有些吃惊。
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居然在做稀土生意。
「你哪来的启动资金?」
「别墅抵押贷款,加上一些天使投资。」
女儿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有很多故事。
车子开到了西温哥华的山顶,停在了一栋巨大的别墅前。
十二年了,这栋别墅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花园里的雪松长高了不少,但总体格局没有变化。
「欢迎回到您的城堡,草原狼王。」
女儿开玩笑地说道。
他们走进别墅,装修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些现代化的设备。
客厅里摆着很多奖状和证书,都是其其格这些年获得的荣誉。
「加拿大青年企业家奖?」
他拿起一个奖杯仔细看着。
「UBC杰出校友?」
「温哥华环保先锋?」
每一个奖项都让他感到骄傲和惊讶。
「其其格,你这些年真的很了不起。」
「这些都是跟您学的。」
女儿泡了一壶茶,坐在他对面。
「您教过我,蒙古人要有狼的智慧和耐心。」
「可是爸爸当年做了那么多错事...」
「那些错事让我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女儿打断了他的话。
「您的失败,成了我最好的教科书。」
她从书房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爸爸,我想给您看一些东西。」
文件夹里全是各种报告和图表,都是关于稀土开采和环保技术的。
「这是我公司开发的新技术,可以在不破坏环境的前提下提炼稀土。」
她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工艺流程图。
「传统的稀土提炼需要使用大量酸碱,会产生严重污染。」
「我们的技术使用生物酶和离子交换膜,污染减少了95%。」
他看着这些技术资料,感到既骄傲又惭愧。
女儿用十二年的时间,研究出了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技术。
「现在我们需要原料供应。」
女儿继续翻页。
「您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矿脉,我都派人勘探过了。」
「勘探过了?」
他有些吃惊。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是秘密勘探,通过卫星遥感和地质分析。」
女儿掏出一张新的地图。
「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发现了大型稀土矿床。」
新地图比他当年那张详细得多,上面标注着各种地质数据和储量估算。
「保守估计,总储量超过两百万吨,价值至少五百亿美元。」
五百亿美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这些矿现在都在表弟手里。」
「不全是。」
女儿神秘地笑了笑。
「哈斯表叔只掌握了您当年开采的那三个矿,其他的矿脉他根本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拿到开采权?」
「已经拿到了。」
女儿从文件夹里掏出几份合同。
「我用公司的名义,已经拿到了十七个矿脉的开采许可证。」
他仔细看着合同,上面确实盖着政府的红印章。
「这些矿脉在法律上都是空白地带,只要符合环保要求,就可以申请开采。」
女儿得意地说道。
「而我们的技术,正好符合最新的环保标准。」
他开始明白女儿这些年的布局了。
她不是在逃避,而是在准备。
准备用环保的方式,重新夺回属于他们家族的财富。
「可是其其格,开采这些矿需要巨额资金。」
「资金已经筹备好了。」
女儿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投资协议。
「我找到了三家投资公司,总投资额五十亿加元。」
「他们为什么愿意投资?」
「因为稀土是未来十年最稀缺的资源,而我们有独家技术。」
女儿点击着屏幕上的数据。
「更重要的是,我们有您这张地图。」
「我这张地图?」
「您知道吗,您当年标注的那些位置,准确率高达90%以上。」
女儿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
「地质专家说,没有几十年的勘探经验,不可能有这么精准的判断。」
他想起当年跟着爷爷在草原上寻找矿脉的日子。
老人家总是说,草原会告诉你哪里埋着宝贝。
「爸爸,现在该您做决定了。」
女儿合上电脑。
「您愿意跟我一起,用正确的方式重新开始吗?」
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孩子,不仅长大了,还变得如此聪明和勇敢。
「其其格,爸爸愿意。」
他握住女儿的手。
「但是爸爸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