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养兄爬珠峰庆祝十八岁生日,遇到暴风雪天气。
我严重失温快要倒下时,急忙找出保温毯急救。
摊开后却发现是锡纸。
抬头,就看到保姆的女儿裹着我的保温毯。
我暴怒想抢回来,被养兄死死挡住。
“陆英,别那么小气,竹苓快冻僵了,才借用你的保温毯,你就用锡纸将就一下吧。”
我紧紧攥着锡纸,肺都快气炸了!
“我失温了,你让我用锡纸?想冻死我吗?”
养兄皱眉,沉声道:
“别跟我装可怜,竹苓身子弱,没你户外经验多,保温毯给她最合适。”
“锡纸也能保温,你就别矫情了。”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对他失望至极。
意识混乱前,用卫星电话打给爸妈求救。
“我在海拔7000米的位置,严重失温,叶呈抢走我的保温毯给竹——”
1
啪一声,我的卫星电话被叶呈用力拍掉。
他气急败坏怒吼:
“陆英,你都多大了?还搞跟父母告状这一套,幼不幼稚!”
“你别忘了爬山的目的,你不想过生日,竹苓可还要过呢!”
我气得直发抖,想弯腰捡起埋在雪地里的卫星电话。
一只脚重重地踩在我的手背上,一阵剧痛传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抽出手。
抬眼看到叶呈恶意的笑。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别妄想毁了竹苓的成人礼。”
失温让我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疲惫让我累得快要站不住。
我死死咬破嘴唇,提醒自己清醒。
可大脑依旧昏昏沉沉。
夏竹苓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温毯,怯生生地躲到叶呈身后。
表情无辜,却话里带刺。
“大小姐,怎么我冷你也冷,难道你是被我传染了?”
说着,她紧了紧身上的保温毯,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大小姐有经验又身体好,保温毯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呢。”
我拄着登山杖起身,眼睛死死盯着她。
准备登山设备的时候,我还特意让他们都多带点保温毯。
当时夏竹苓不以为然:
“什么保温毯?这不就是锡纸吗?那我带锡纸好了呀,还省钱。”
说完她果断扔掉我给的保温毯,把锡纸装进包里。
现在,却在我需要保温毯的时候,故意抢走。
叶呈搂过她,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轻笑:
“她就是个学人精,以为装柔弱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可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她恶毒的本质。”
“你的善良可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己都快冻坏了,还大方把锡纸让给她。”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锡纸丢给我,嫌恶开口:
“陆英,你要装也装得像点。”
“还说什么失温,你要真失温了,别说锡纸,就是塑料膜你也会当成救命稻草。”
“在场所有人,谁不知道你户外经验多,一个人挑战过那么多深林雪山,偏偏这次就不行了?”
“竹苓可是第一次,她都没喊失温,你倒装上了?”
说完,不屑地嗤笑一声。
其他几个发小都看笑话一样看我。
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此刻的我,已经无心和他口舌之争。
僵硬着手从包里摸出了几片暖宝宝,我下意识松了口气。
就在我要撕开暖宝宝贴上的时候,叶呈眸色一凝,一把全部抢走。
“好你个陆英,有暖宝宝不早点拿出来,你怎么这么小气吧啦的!”
“我看你就是嫉妒竹苓,存心想害死她是吧?”
我气得一肚子火,想起刚刚爬上来的这一路。
他们一个个抱怨说行李重,我挨个轮流帮他们背了一路。
他们只负责吃吃喝喝拍照,我体能消耗过大、又疲劳过度才会失温。
眼见最后求生的希望也被抢走,我不顾一切地扑向夏竹苓。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一个保姆的女儿,你不配!”
夏竹苓猝不及防,被我扑倒在地。
叶呈气疯了,怒视我低吼:
“陆英,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叶呈扶着夏竹苓爬起来,用力一脚踹我肚子上。
2
我身体立不住,一路滚下雪坡。
最后重重撞在坚硬的石头上。
痛得我全身都快散架了。
我剧烈喘息着,很久才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爬起来。
看着底下陡峭绵长的雪坡,我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被石头挡了这一下,恐怕我一路滚下去后,就是一具尸体了。
其他几个发小看到这一幕,纷纷指责我:
“陆大小姐,你平时欺负竹苓就算了,今天她生日你也不想让她好过吗?”
“还说什么失温了?你这要杀人的样子可不像!”
“我看她就是故意针对竹苓,见不得我们对竹苓好!”
我的心沉了又沉,无比后悔答应和他们一起爬珠峰。
身体开始发热,热得我想把衣服脱掉。
但理智告诉我,绝不能这样做。
我头晕得厉害,身体抖动得更严重了。
想开口说话,却含糊不清。
夏竹苓被叶呈带到帐篷里,她委屈地开始抹眼泪:
“大小姐说得对,我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比不上她的命金贵。”
“她要我的保温毯,就让她拿去好了,反正我死了就贱命一条。”
叶呈强硬地把保温毯裹在她身上,满脸心疼:
“你别听她的屁话,在我眼里,竹苓你比一百个一千个陆英都值钱!”
我艰难地往上爬,浑身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一般。
看到夏竹苓得意挑衅的眼神,我气不打一处来 。
“既然知道自己贱命一条,那你就去死啊!”
“光说不做假把式,你装得不恶心我看得恶心!”
叶呈安慰地拍了拍夏竹苓。
接着团起一个坚硬的雪球,用力砸我脸上。
他狠狠瞪着我:
“陆英,你果然恶毒!”
“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欺负竹苓,她背地里不知道被你欺负了多少次!”
我抹掉脸上的雪,冷笑。
想起夏竹苓一次次在我爸妈面前陷害我,一副装作被我欺负的样子。
可我爸妈是谁?
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把戏。
要不是夏妈在我家当了二十多年保姆,哭着求我。
她们母子早被我赶出陆家。
夏竹苓的把戏也不是没有受众,叶呈和那几个发小就很吃她这套。
我身体上的抖动更加严重了,肌肉叶也开始变得不协调。
整个人都开始迷糊起来。
我咬破了口腔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爬到了帐篷外。
我想爬进帐篷里休息一下。
却被叶呈又一脚踢中胸口,翻滚下去。
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疼痛和失温快让我晕厥过去。
那几个发小都围过来看我笑话。
“呦,陆大小姐不会在嘴里装血包了吧?这么真实?”
“说不定是对自己下狠手,咬破了舌头也难说呢。”
叶呈走出帐篷,拧开保温杯把热水浇在我头上。
“既然你那么爱装,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失温!”
“自己一个人天天爬山潜水都没事,在我们面前就开始装起来了?”
热水浇在脸上,滑进领口。
一冷一热,刺痛感加剧。
脸上和身上,酸痛又麻木。
我感觉身体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我费力从包里拿出吸水毛巾,想把身上的水擦干。
3
夏竹苓突然走近蹲下,一把抢走我的毛巾。
凑近我耳边,恶劣地低语: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叶哥哥最讨厌你了。”
“当初他在孤儿院救你,就是想被你父母收养,那帮推你下水的小朋友还是他指使的。”
我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见我这样子满意极了,笑着继续:
“你不是想要这保温毯吗?”
她从包里掏出几个崭新的保温毯,我下意识伸手去抢。
却被她用力往我身后丢去,戏谑道:
“可惜啊,我就算丢了也不会给你!”
“毕竟,只要你死了,陆家的一切就都是叶哥哥的了。”
说着她用毛巾捂住我的口鼻,想捂死我。
我头晕目眩,快要窒息。
求生欲让我极力反抗。
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夏竹苓下意识呼救,引得叶呈和其他人跑来。
我被叶呈一脚踹开,夏竹苓扑进他怀里直哭:
“大小姐不要我给的保温毯就算了,为什么要掐我脖子?”
“她还说什么只有我死了,叶哥哥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我痛得蜷缩在雪地上,大口呼吸。
想要辩驳,却又吐出一口血。
叶呈抱着夏竹苓,嫌恶地俯视着我:
“陆英,你贱不贱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我还是你哥哥!”
“因为争风吃醋,就想掐死竹苓,你还有没有心!”
“竹苓这么单纯,还愿意配合你演戏,给你送保温毯,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我胸腔酸胀不已,极力摇头否认。
刚抬起手要指夏竹苓,就被叶呈用脚踢开。
“还想污蔑竹苓,你真当我们都眼瞎了吗?”
“陆英,再有下次我绝饶不了你!”
他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我心惊不已,恐惧席卷全身。
其他发小同样眼神恶毒鄙夷地瞪我。
“我说你怎么一天天的欺负竹苓,原来是喜欢上了叶呈啊?你恶不恶心?”
“啧!就她那心狠手辣的样子,叶呈怎么看得上她?”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真是晦气!”
夏竹苓没来之前,我也曾是他们的团宠。
现在,却被弃如敝履。
我心像被万根针扎过,拼尽全力嘶吼出声:
“是夏竹苓……杀我……”
我抬手指着夏竹苓还抓在手上的毛巾,却被所有人无视。
他们簇拥着夏竹苓走进帐篷,殷勤关切。
“竹苓,以后我们会保护好你,绝不让你被她欺负!”
“要我说竹苓才配当陆家大小姐,陆英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诶,陆英真被冻死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劝陆家收养竹苓。”
叶呈笑骂:
“滚犊子!陆英死了最好,但竹苓只能是我陆家未来的女主人!”
我整颗心都凉透了,绝望满满涌上心头。
身体已经开始僵硬,难以动弹。
我呼吸渐弱,头昏眼花。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身影,四周白茫茫一片。
我像是进入了天堂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叶呈带着夏竹苓来看我死没死。
叶呈踢了踢我,嗓音无情:
“还活着呢?”
“竹苓善良,可怜你,只要你把陆氏股份分一半给她,我可以考虑让你进帐篷。”
我费力地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叶呈。
曾经我多感激他在孤儿院救了我,乞求爸妈收养他。
我很开心自己能有一个哥哥,可没想到他一直厌恶我。
现在,还想杀了我。
4
我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几乎和雪山融为了一体。
夏竹苓假惺惺地探了探我的额头,惊呼一声。
“呀!好烫!大小姐发烧了!”
我想挥开她的手,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一边扯开我的羽绒服,一边关切开口:
“我不能让大小姐就这么被烧傻了,必须要解开她的衣服给她降降温!”
“大小姐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烧成傻子!”
早已冻僵的身体再次涌入冷风,我瑟缩了一下。
挣扎着要推开她,拉紧羽绒服。
夏竹苓看着柔弱,力气却出奇的大。
她一手压制住我,扭头跟叶呈说:
“叶哥哥,快来帮忙!”
“大小姐都烧糊涂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让我碰。”
听到她的叫声,叶呈急忙蹲下来。
他看着夏竹苓和我在拉扯衣服拉链,一时手足无措。
直到夏竹苓叫他:
“叶哥哥,你快脱她裤子,我脱衣服。”
我大脑嗡地一声,瞥见叶呈红了脸。
他顿了顿,手上却还是有了动作。
我顾头不顾尾,羞愤又难堪。
恨不得当场死去。
就在这时,几个发小也过来了。
他们傻眼了,我希冀地看向他们,用眼神求助。
夏竹苓一声令下,他们几个也听从吩咐地按住我的手脚。
在暴风雪里,我堂堂陆家大小姐,被一个保姆的女儿带头羞辱。
衣服拉链被拉开,鞋袜外裤被扯下来,连同帽子也扯掉了。
他们还在继续脱掉我里面的衣服。
我咬牙切齿,一口血水吐在夏竹苓脸上。
她嫌恶地瞪我一眼,擦掉后尖叫出声。
“啊!大小姐怕不是真烧傻了吧?怎么会把口水吐我脸上?”
闻言,几个人手上的动作更粗鲁了。
叶呈狠狠一巴掌甩我脸上,怒骂:
“竹苓好心救你!你还不领情?”
“陆家怎么教育你的?狼心狗肺一个,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似乎意识飘到了天堂。
好像快要死了。
耳边,叶呈还在柔声哄着竹苓。
“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要是熬不过去,那也是她的命数!与我们无关!”
我几乎感受不到身上还有没有衣服蔽体。
一具冻僵的身体,仿佛和雪山融为了一体。
我意识发沉,已经绝望了。
他们丢下我准备回帐篷的时候,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死寂的心有了点波澜。
费力抬眼,看到的是爸妈震惊心碎的脸。
这下,我彻底没了意识。
“医生!快来医生救救我女儿!”
我妈几乎吓得晕厥过去,声音抖得不像话。
我爸急忙扶住她,命令人给我裹上急救保温毯、换上干燥温暖的衣物。
随行而来的救援人员和医生都吓傻了,头一次见这种情况。
他们急忙把我送上直升机。
医生擦着额头的冷汗,颤声道:
“陆小姐严重失温,再晚一分钟,就是阎王来了也救不了!”
我爸妈视线一一扫过始作俑者,夏竹苓腿都吓软了。
叶呈急忙扶住她,冲我爸妈喊:
“爸,妈,陆英就是装的。”
“她就是有点发烧,哪儿有那么严重!肯定是她指使医生这么说的!”
啪一声,我爸重重抽在他脸上。
“我陆家没有你这种残害手足的畜生!你以后不再是陆家人!”
“敢害我女儿?你们一个个等着接受我陆家的报复吧!”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