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假装轻描淡写地说出“我被裁了”的那一刻,老公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而是沉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转身就进了阳台。
夜风捎来他压低却清晰的声音:“妈,下个月的3000块,您得自己想想办法了。”
“家里出事了,姜玥她……工作没了。”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焦急的询问,他不耐地“啧”了一声。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工资那么高,她一断,家里天都要塌了!房贷、开销,哪样不是钱?”
我坐在客厅的阴影里,听着他熟练地将家庭的重压和未来的惶惑,全部归咎于我那场子虚乌有的“失业”。
原来,剥开温情脉脉的表皮,我们的夫妻关系竟如此脆弱。
只是一场试探,他的算盘,就露出了马脚。
01
深夜的书房里,林静坐在电脑前,指尖轻轻一划,关掉了屏幕上那封精心伪造的裁员通知邮件。
客厅传来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那是她丈夫赵伟在打电话。
“妈,下个月那三千块钱生活费,您得自己先想想办法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明显的不耐烦,但又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安抚。
“不是我不给,是家里出状况了。”
短暂的停顿后,他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刻意的沉重。
“林静,她公司裁员,今天刚收到通知,一点准备都没有。”
“说是整个部门都撤掉了,赔偿的事还没谈妥呢。”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激动的回应,赵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下去。
“我能怎么办?她工资比我高那么多,她这一断,家里主要收入就没了!房贷每月要一万二,我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暴躁。
“赵斌?让他别来烦我!二十八岁的人了,自己找份正经工作会死吗?就知道伸手要钱!”
又是一阵沉默,赵伟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敷衍。
“行了妈,您别哭,我不是冲您发火,我的意思是这个月大家先紧一紧,等我和林静商量出办法再说。”
“嗯,您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的轻微“咔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书房的门被推开,赵伟走了进来。
他脸上之前的烦躁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担忧。
他快步走到林静身边蹲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有些冰凉的手。
“老婆,我都听说了。”
林静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别难过,没事的,裁员不是你的错,是大环境不好。”
他的手心温热,言语听起来句句体贴。
“你这么能干,休息一阵,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别怕,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赵伟的承诺说得真挚而恳切,仿佛全心全意在为林静分担压力。
他绝口不提刚才那通电话,一个字都没提。
就好像那个急着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切断给母亲生活费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林静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
她一直知道赵伟有些自私,也知道婆婆和小叔子的品性,但她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能撑起这个家,这些都不是问题。
直到上个月,她无意间瞥见赵伟的手机屏幕。
他正和一个游戏里认识的“老婆”聊天,抱怨林静赚钱多、太强势,抱怨自己在家没地位。
他甚至把林静买给他做生日礼物的、价值两万多元的手表截图发给对方,吹嘘是自己赚钱买的。
那一刻,林静才彻底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她单方面付出就能改变的。
于是,她策划了这场“失业”。
她想看看,当她这棵一直提供荫蔽的大树倒下时,那些缠绕依附的藤蔓,会露出怎样的面目。
答案来得又快又直接。
林静的眼眶慢慢红了,她顺势靠上赵伟的肩膀,声音带上了哽咽,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
“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以后怎么办?房贷、车贷,每个月固定支出就要将近两万,还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费用……”
赵伟轻拍着她的背,不住地说着“没事,没事”。
等林静情绪似乎平复一些,他才叹了口气,用一种商量且充满无奈的口吻开口。
“老婆,咱们得规划一下未来了,收入锐减,开支必须压缩。”
林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怎么压缩?”
“嗯……”赵伟沉吟着,像是在思考一个复杂的财务难题,“首先,外卖不能再点了,以后都在家做饭,能省下一大笔。”
林静点点头。
“然后,我健身房的年卡,下个月就不续了,你每周去做SPA的习惯,也暂时停一停吧。”
林静继续点头。
见林静如此“配合”,赵伟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静身后那个透明的包包展示柜上。
“老婆,你看……你那些包,好几个都挺贵的,平时背的机会也少,现在是特殊时期,要不……我们先卖掉一两个应应急?”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仿佛提出了一个多么迫不得已的建议。
“就那个……你上次同学会背的白色链条包,还有那个我妈生日时我送你的手拎包,我看你都很少用。”
林静的心直往下沉。
他说他送的那个包,其实是林静自己买的,只是为了在婆家人面前给他留面子,才对外说是丈夫送的礼物。
见林静没有立刻反对,赵伟继续说道:“还有你的一些首饰,项链手镯什么的,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先变现,等以后你找到好工作,咱们再买更好的!”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每一笔都算计在林静的个人物品上。
林静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眼神看着他。
赵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抛出了一个更具试探性的建议。
“对了,老婆,你之前给你爸妈买的那个按摩椅,不是才送过去一个多月吗?我记得那个品牌支持三十天无理由退货,要不……去问问还能不能退?”
他怕林静反对,赶紧补充。
“我不是心疼钱,主要是担心你爸妈年纪大了,那种按摩椅力度不好控制,万一按得不舒服反而伤身体,而且你爸爸的腰,平时注意保养就行,也不一定非得用机器,现在咱们经济紧张,能省则省,等以后宽裕了,我给岳父岳母买个进口的、功能更安全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伟的意图已经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
他所谓的“共渡难关”,就是让林静变卖私人物品,甚至压榨娘家,来填补她“失业”造成的缺口。
从头到尾,他没提一句缩减他自己的开销。
林慢慢止住了“哭泣”,她从赵伟的肩膀上直起身,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沙哑地问:“赵伟,你上个月新配的那台电脑,主机就花了一万六吧?还有你鞋柜里新添的那几双限量款球鞋,加起来也快八千了,不是吗?”
赵伟的表情瞬间僵住。
“那怎么能一样?”他立刻反驳,“电脑是我工作必需的!而且那是上个月买的,钱已经花出去了!球鞋是我的爱好,男人总得有点放松的方式吧?再说了,二手鞋能卖几个钱?”
“不一样?”林静轻声重复,语气听不出起伏,“我的包和首饰,就不是我的爱好了?”
“现在不是讨论爱好的时候!”赵伟的语气有些急了,他似乎察觉到林静态度不对,“现在是家里没钱了!林静!你能不能分清主次?”
“我分得很清。”林静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仍蹲在地上的丈夫。
“主次就是,我的工资是家庭收入,你的工资是你的零花钱。”
“我的个人物品是家庭备用金,你的爱好神圣不可侵犯。”
“我爸妈的养老和健康可以被牺牲,你妈的生活费一分不能少,你弟弟更是要我们一直供养。”
“赵伟,我分得太清了。”
赵伟被林静一连串的话说得愣在原地,他仰着头,看着妻子熟悉的脸庞,忽然感到一阵陌生。
此刻的林静,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崩溃和脆弱,眼神平静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深沉的海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伟也站了起来,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林静,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卖东西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
林静忽然笑了。
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
赵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在这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林静,她被裁了。”
“房贷一个月一万二,我工资才多少?”
赵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盯着林静,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静关掉录音,把手机放回桌面。
她没有再看赵伟一眼,只是平静地陈述。
“赵伟,我没有被裁员。”
“那封邮件,是我自己做的。”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如果你不来,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说完,林静转身,拿起那个被赵伟点名要卖掉的白色手提包,走出了书房。
她没有回卧室,径直走向玄关,换上鞋,打开了家门。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将赵伟震惊、愤怒又慌乱的叫喊声,彻底隔绝在那个她付了首付、还了三年贷款的房子里。
城市的夜风带着凉意。
林静站在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闺蜜苏晴的电话。
“晴晴,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苏晴清醒而冷静的声音:“测试结果如何?”
“比最坏的预想,还要糟糕一点。”林静回答。
“意料之中。”苏晴顿了顿,“过来吧,门给你留着,顺便,把你的财产清单、银行流水,还有婚前财产的证明都整理一下,明天发给我。”
“好。”
挂断电话,林静叫了一辆网约车。
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车灯,她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车子在苏晴居住的小区门口停下。
林静付了车费,拉着一个小巧的登机箱走进电梯,按下15楼。
电梯门打开,苏晴家的门虚掩着,透出温暖的灯光。
林静推门进去,苏晴就站在客厅,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苏晴把杯子塞进林静有些凉的手里,顺手接过她的箱子和那个白色手提包。
“谢谢。”林静的声音还有些发紧。
“跟我还客气。”苏晴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我刚帮你初步梳理了一下,你那套房子的购房合同、你支付首付的银行卡凭证、还有每月还贷的流水记录,之前发给我的电子版我都存好了。”
苏晴的语气平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的婚前财产界定很清晰,首付是你个人出资,这部分属于你个人,婚后你们共同还贷的部分,需要进行分割,不过,我们需要调取你这三年以及赵伟的工资流水。”
“他的流水我怎么调?”林静问。
“起诉后可以申请法院调查,关键是看他的收入和对家庭开销的实际贡献,他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买鞋、换电脑、补贴他母亲和弟弟,这些都有转账记录。”苏晴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这些都是证据,能证明他在婚姻期间未尽到相应的家庭经济责任。”
林静点点头,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些。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了好几个赵伟的未接来电。
林静直接设置了静音,不予理会。
“他肯定会再打来。”苏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等他再打,你接,开免提,我听听他想说什么。”
“好。”
话音刚落,林静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婆婆”两个字。
林静和苏晴对视了一眼。
苏晴做了个“接听”的手势。
林静划开接听键,按下免提。
电话一接通,王桂芳那尖利而刻薄的声音就炸了出来,没有半句寒暄。
“你跑哪儿去了?赵伟说你丢了工作就发疯,还要闹离婚?我告诉你,我们赵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工作没了就再找!还能饿死不成?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林静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电话那头的王桂芳没听到回应,火气更盛。
“哑巴了?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下个月的技能培训班还要交七千块钱!你答应好的!现在你说没工作就没工作了?你这不是坑人吗?我告诉你林静,这钱你必须想办法!你工作没了,你娘家不是还有吗?你爸妈那点退休金,先挪出来给你弟弟用,别一天到晚拖累我们赵家!”
“我拖累赵家?”林静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你拖累是谁?好好的工作说丢就丢,你还有理了?一个月一万二的房贷,还有家里开销,现在全压在我儿子一个人身上,他一个月才赚多少?你安的什么心?”王桂芳的声音越发理直气壮。
林静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又可笑。
她看向苏晴,苏晴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严肃,甚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林静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妈。”林静换了个称呼,语气却更冷了,“赵斌二十八了,不是八岁,他的培训班,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
“还有,您儿子赵伟,每个月按时给您三千块生活费,一分没少过吧?他给自己买一万六的电脑,八千块的鞋,眼睛都不眨一下,您现在跟我说,他一个人扛不起这个家?”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桂芳被噎了一下,随即拔高音量,“你一个做媳妇的,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我儿子孝顺我,那是他有良心!他花点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怎么了?男人在外打拼,总得有点排场!倒是你,一个女人,连工作都保不住,还有脸在这儿顶嘴?”
“我最后说一遍,”林静打断她,“我和赵伟,要离婚了,明天就去办手续,以后赵家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林静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苏晴保存好录音文件,命名为“赵母通话证据”。
“这段录音很有用,”苏晴评价道,“属于典型的长期索取并施加经济、精神压力,在诉讼中会是重要参考。”
林静靠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刚才和王桂芳的对话,没有激起愤怒,只留下一种彻底的麻木和清醒。
原来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她真的只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工具一旦出现故障,他们首先关心的不是工具本身,而是故障之后,由谁来继续满足他们无休止的索取。
她的手机又开始持续振动,是赵伟。
这次,是无数条微信消息接连弹了出来。
林静睁开眼,点开查看。
[赵伟:老婆,你先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逼你卖包,都是我的错。]
[赵伟:我妈也是着急,她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赵伟:你到底在哪儿?回我个信息行吗?我很担心你。]
林静一条条看下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晴凑过来瞥了一眼,冷笑一声:“看,标准流程开始了,先道歉,再推卸责任,然后卖惨。”
果然,见林静不回复,赵伟的消息风格变了。
[赵伟:林静,你别太过分!工作没了不是我的错,你把气撒我身上有意思吗?]
[赵伟:我跟你说的办法,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玩离家出走,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赵伟:我告诉你,离婚可以,房子是婚后财产,你付的首付也别想全拿回去!你这几年花的钱,都算家庭共同开销,咱们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看到最后一条,林静气笑了。
“他开始算计房子了。”林静把手机递给苏晴。
苏晴迅速浏览了一遍,眼神更冷。
“他但凡咨询过律师,都说不出这么业余的话。”苏晴把手机递还给林静,“别回复,一个字都别回,从现在起,让他和我的律师函沟通。”
“他会去民政局吗?”林静问。
“不会。”苏晴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只是在试探你的底线,想吓唬住你,让你主动回去求和,他不会轻易放弃你这个‘提款机’的。”
苏晴站起身,从厨房给林静热了一杯牛奶。
“今晚好好休息,”苏晴把牛奶递给她,“明天上午,我会让助理把律师函和起诉状的初稿发给你过目,我们不协议离婚,直接起诉,速战速决,不给他任何纠缠和转移财产的时间。”
“好。”林静接过温热的牛奶,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已深。
城市的灯火汇成一片朦胧的光海。
林静知道,赵伟此刻一定还在那间变得空荡的房子里,要么暴跳如雷,要么绞尽脑汁地盘算着如何在离婚中攫取更多利益。
而她,已经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战场,转移到了一个对自己更为有利的新阵地。
这场仗,她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02
林静离开后的那个夜晚,赵伟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踱步,从最初的震惊愤怒,逐渐转为一种混杂着焦虑和算计的冷静。
他反复回想林静的话和那段录音,意识到妻子这次是动了真格,而且有备而来。
他首先尝试拨通林静的电话,全部被转入语音信箱,发送的数十条微信也石沉大海。
这种彻底的失联让他感到不安,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不能失去林静这个经济支柱,更不能在离婚中吃亏。
赵伟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银行,仔细核对着自己的几个账户。
除了工资卡,他还有一个林静不知道的秘密账户,是以前用老家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证办的,里面陆陆续续存了一些钱。
大部分来自他每月克扣下来的部分工资,以及偶尔从家庭共同开销中“节省”出来的小额款项,积少成多,竟也有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数目。
他想起母亲王桂芳在电话里的催促,想起弟弟赵斌那个不靠谱的“奶茶店创业计划”。
原本,他是打算从家庭应急存款里拿出五万给赵斌,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转移到自己名下。
现在林静突然发难,计划必须提前,而且要做得更隐秘。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家庭应急存款”的余额——二十万。
这笔钱是以夫妻共同名义存的,但卡和密码主要由林静保管,存单则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幸好,保险柜的密码他知道。
赵伟走到书房,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找到了那张大额存单。
他小心地取出,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迅速用手机拍下存单的正反面。
接着,他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在银行工作,有些门路。
“兄弟,帮个忙,我这边急用一笔钱,是我和我老婆的共同存款,但她现在联系不上,我有存单和密码,能不能尽快帮我办理取现或者转账?手续费好说。”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为难的声音:“伟哥,这不合规矩啊,大额取现或者转账,原则上需要双方持身份证到场,或者有公证过的委托书。”
“通融一下,真是急事,家里老人病了。”赵伟压低声音,编造着理由,“你就帮我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变通的法子,比如分批取,或者转到关联账户?我这边有所有凭证。”
朋友沉吟片刻:“这样,你明天上午来我支行一趟,带上存单、你的身份证、结婚证,我想办法操作,但不能保证全额,而且可能要分几次,比较麻烦。”
“行,没问题,太感谢了!”赵伟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只要钱能转出来,哪怕不能全部,只要能掌控大部分,他就有了和林静谈判,或者说,要挟的筹码。
他盘算着,五万给赵斌应付母亲,剩下的钱转到自己的秘密账户。
然后,他就可以在和林静对峙时,谎称这笔钱因为“投资失误”或者“被人诈骗”而亏损殆尽,死无对证。
毕竟,投资有风险,林静也不能全怪他。
想到这里,赵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开始给林静编辑一条长长的微信,语气放得极其卑微和恳切。
[小静,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不该只想着自己,不该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说出那些混账话,更不该动你东西的心思。我今晚想了很多,我们结婚五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次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改,真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当面谈谈好吗?就算真要分开,也好聚好散,何必闹到法庭上,让外人看笑话?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或者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这条信息发送后,依旧没有回音。
赵伟并不气馁,他知道林静心软,尤其是在付出多年感情之后。
他继续发送。
[房子是你付的首付,这几年也是你还贷的大头,我都承认,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房子可以归你,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补偿,我们可以商量一个合理的数额。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冷静地、像成年人一样沟通。你现在这样躲着我,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以退为进,试图让林静放松警惕,愿意出来见面。
只要见面,他就有机会用感情牌软化她,或者用一些手段(比如偷偷录音)获取对他有利的证据。
与此同时,在苏晴的公寓里,林静并没有睡着。
她将赵伟发来的所有信息都给苏晴看了。
苏晴边看边摇头:“典型的谈判策略,先认错示弱,再提出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目的是引你出面,一旦见面,情况就可能变得复杂,他可能会哭诉、哀求,甚至故意激怒你,让你说出或做出对他有利的言辞举动。”
“那我该怎么办?”林静问。
“晾着他。”苏晴果断地说,“所有通讯渠道保持静默,让他猜,让他急,人在焦急和不确定的情况下,更容易出错,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他犯错,露出更多马脚。”
苏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
“根据你之前提供的零星信息,我请朋友帮忙初步查了一下赵伟的公开消费记录和部分网络痕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点开几张图片,是赵伟在不同电商平台购买高价电子产品、球鞋以及预订高端餐厅的消费截图,时间跨度近一年。
“你看,他的消费水平和他的工资收入明显不符,除了你给他的家庭开支,他一定有其他资金渠道,或者,他隐瞒了部分真实收入。”
林静看着那些截图,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他一直在偷偷享受,却在她面前总是哭穷。
“还有,”苏晴切换页面,“你记得他提到过那个游戏里的‘老婆’吗?我顺着你给的模糊游戏ID,找到了那个角色的社交账号,虽然内容不多,但看得出赵伟在游戏里投入不菲,还经常给对方发送红包、购买虚拟礼物,这些都需要真金白银。”
“他哪来这么多钱?”林静感到困惑。
“这就是我们要查清的关键。”苏晴合上电脑,“明天,我会正式启动调查程序,申请调取他的银行流水详单,不仅要查他名下的账户,还要查他近亲属,特别是他母亲和弟弟的账户,看是否存在异常资金往来。”
林静点点头,感觉前方的路虽然艰难,但至少方向清晰。
她想起家里那张二十万的存单,心头一紧。
“苏晴,家里的应急存款,存单在保险柜里,赵伟知道密码,他会不会……”
苏晴神色一凛:“很有可能,他很可能在想办法转移那笔钱,那是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他私自处置,性质就严重了。”
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经理,抱歉这么晚打扰,是我,苏晴,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您帮忙,我有一个当事人,可能面临配偶擅自转移大额夫妻共同存款的风险,存款银行是贵行,金额二十万,存单号是……对,麻烦您帮忙留意一下,如果明天有人持这张存单来办理大额取现或转账,特别是如果持有人不是存款人本人,请务必严格按照规定流程操作,并立即通知我,谢谢!”
挂断电话,苏晴对林静说:“我联系了那家银行支行的法务负责人,打了招呼,明天赵伟如果真去动那笔钱,不会那么顺利,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林静这才稍稍安心。
“接下来,我们要主动出击。”苏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既然他母亲已经跳出来了,我们可以从她那里打开缺口,老人家往往警惕性不高,而且容易在情绪激动时说漏嘴。”
“具体怎么做?”
“明天,我会以律师身份,正式致电你婆婆王桂芳,告知她你们即将进入离婚诉讼程序,并就赵伟长期补贴家用、赵斌成年后仍索要财物等事宜进行初步问询,给她施加压力。”苏晴解释道,“同时,你需要想办法,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从赵斌那里套取一些信息,比如他是否真的在筹备奶茶店,启动资金从何而来,赵伟最近是否给过他钱。”
“赵斌……他对我戒心很重,而且游手好闲,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林静有些犹豫。
“不需要直接问,”苏晴笑了笑,“你可以通过社交平台,比如用个小号,假装是也想开奶茶店的创业者,去接触他,请教‘经验’,这种人通常好为人师,尤其是涉及他自以为是的‘事业’时,容易夸夸其谈,说不定会泄露关键信息。”
林静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另外,”苏晴补充道,“你明天‘失业’的状态还得维持,甚至可以主动给赵伟发一条信息,内容示弱,表示自己心情低落,想一个人静静,暂时不想谈离婚的事,麻痹他,让他以为你还在犹豫和痛苦中,这样他转移财产的动作可能会更大胆,我们也更容易抓到证据。”
两人一直商讨到凌晨,制定了几套应对方案。
林静躺在客房的床上,虽然身体疲惫,但大脑异常清醒。
过去的五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闪回,甜蜜的、辛酸的、妥协的、隐忍的……最终都化为了此刻冰冷的决心。
她不再是那个一味付出、渴望用爱换取家庭和睦的林静了。
天快亮的时候,林静按照苏晴的建议,给赵伟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脑子很乱,需要时间一个人想想,别再打电话了。]
信息发出后,她关掉了手机。
新的一天,新的博弈,开始了。
而赵伟在收到这条信息后,果然精神一振。
他认为林静态度有所软化,离婚的决心可能并不坚定,这给了他更多操作空间。
他早早起床,仔细刮了胡子,换上挺括的衬衫,准备前往银行。
出门前,他再次检查了包里的存单、身份证和结婚证,志在必得。
他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
03
赵伟怀着志在必得的心情,来到了朋友所在的银行支行。
他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坐在等候区,反复摩挲着包里那张二十万的存单,脑海里盘算着钱到手后的安排。
五万马上转给赵斌,堵住母亲的嘴,剩下的十五万,先转到自己那个秘密账户,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洗出来,或者做一些短期理财,钱生钱。
至于林静那边,他可以用“投资被骗”的理由搪塞,反正死无对证,林静就算怀疑,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他甚至想象着,等林静走投无路,或许会回来求他,到时候他再“勉强”同意复合,但家庭财政大权必须归他,林静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要由他支配。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赵先生,请到三号窗口。”广播叫到了他的号。
赵伟收敛笑容,快步走到窗口,将存单、自己的身份证、结婚证一并递了进去。
“你好,我需要办理这笔存款的取现和转账业务。”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急切。
窗口柜员是一位年轻姑娘,她接过材料,仔细核对着,又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
“赵先生,请问这笔存款是您和您爱人林静女士的共同账户吗?”
“是的,是我们夫妻的共同存款。”赵伟点头。
“那么,请问林静女士本人今天来了吗?或者,您是否有她亲笔签署并公证过的授权委托书?”柜员抬起头,公事公办地问道。
赵伟心里一沉,但面上维持着镇定:“我爱人她……她临时有事来不了,我们之前说好的,由我来办理,你看,存单、密码我都知道,身份证结婚证也齐全,这还不能证明吗?我们真是急用钱,家里老人生病了。”
柜员露出为难的表情:“赵先生,非常理解您的情况,但按照规定,涉及夫妻共同财产的大额处置,原则上需要双方到场确认,或者持有具备法律效力的委托文件,这是为了保障双方的财产安全,避免纠纷。您看,存单上也是两个人的名字。”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赵伟有些急了,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我朋友,你们这儿的客户经理小李,他跟我说可以通融的!”
柜员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说:“请您稍等,我需要请示一下主管。”
她拿起内线电话,低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西装、看起来像是主管的中年男士走了过来。
“赵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运营主管,姓陈。”陈主管态度客气,但眼神锐利,“关于您这笔业务,我们核实过了,情况比较特殊,为了保护存款人权益,我们不能仅凭您单方面的材料和说辞就办理全额取现或转账。”
“什么意思?”赵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可以为您办理不超过五万元的小额取现,这部分基于您持有密码和部分凭证,但需要您签署一份承诺书,承诺此笔取现将用于家庭紧急事务,并保证不会损害另一位存款人的利益。”陈主管不紧不慢地说,“至于剩余款项的转移,必须要有林静女士的明确授权,或者等待相关司法程序的裁决。”
“五万?”赵伟脱口而出,“这够干什么!我急需用钱!”
“很抱歉,这是目前我们能做的最大限度的通融。”陈主管语气坚决,“这也是在合规前提下,考虑到您所谓的紧急情况,如果您确实急需更多资金,建议您与爱人充分沟通,取得她的同意和授权。”
赵伟知道,朋友小李可能已经尽力了,但显然银行风控部门接到了更高级别的指示,或者这个陈主管特别较真。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慌,脑子飞速转动。
五万就五万,先拿到手再说,总比一分没有强。
先把赵斌那边应付过去,剩下的再想办法,或许可以通过多次小额转账,或者找别的渠道。
“好吧,五万就五万,我取现金。”赵伟妥协了,在柜员提供的承诺书上签了字。
拿着五沓厚厚的现金走出银行,赵伟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
剩下的十五万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
他立刻给母亲王桂芳转了四万五千元,只留下五千作为备用。
“妈,钱转过去了,四万五,先给小斌用着,剩下的我再想办法,最近家里事多,您别老催我。”他在电话里说。
王桂芳收到钱,语气立刻好了很多:“哎哟,转这么多!行了行了,妈知道了,你也是,多哄哄林静,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别真闹离婚,多丢人!”
挂掉母亲的电话,赵伟又联系了赵斌,把剩下的五千转给他,嘱咐他省着点花,好好“创业”。
处理完这些,他回到冷清的家,感到一阵烦躁。
林静依旧联系不上,银行那边的路也被堵了大半,他感觉自己像困兽一样。
不行,必须主动出击,找到林静。
他想起林静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和同事,或许能从她们那里打听到消息。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林静的大学室友兼闺蜜,苏晴。
苏晴是个律师,精明能干,赵伟一向不太喜欢她,觉得她总是给林静“灌输独立思想”。
但现在,林静很可能去找她了。
赵伟找出苏晴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苏晴冷静而专业的声音:“喂,你好。”
“苏晴吗?我是赵伟,林静的丈夫。”赵伟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赵先生,有事吗?”苏晴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想问一下,林静有没有联系你?或者,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她离家出走了,我很担心。”赵伟说道。
“赵先生,林静是我的朋友,她是否与我联系,属于个人隐私,我无权向您透露。”苏晴直接堵了回去,“至于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我作为外人,不便插手,建议您通过合法合理的途径与林静沟通。”
“苏晴,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这次真的是误会,林静她可能一时想不开,我怕她做傻事,你就告诉我她在不在你那里,安不安全就行。”赵伟试图打感情牌。
“林静是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苏晴不为所动,“如果您确实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可以报警处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
“等等!”赵伟急忙道,“苏晴,你是不是在帮林静准备跟我打离婚官司?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房子、存款,都有我的一半!你们别想算计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苏晴略带嘲讽的声音:“赵先生,法律会保障每个人的合法权益,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靠嗓门大决定的。如果您没有其他事,再见。”
说完,苏晴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赵伟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苏晴这里行不通,他又尝试联系林静的另外两个朋友,得到的回复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委婉的拒绝。
林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赵伟越发焦躁。
他打开电脑,无意识地浏览着网页,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既然明的找不到,也许可以用一些“技术手段”。
他记得林静的所有社交账号和常用密码,虽然林静后来可能改过,但也许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改。
他尝试登录林静的电子邮箱,密码错误。
又尝试登录她的某个购物网站账号,竟然成功了!
这个账号的收货地址里,除了家里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地址,看小区名字,似乎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公寓小区。
赵伟心脏狂跳,赶紧记下这个地址。
会是林静现在住的地方吗?难道是苏晴家?
他立刻打开地图软件搜索那个小区,果然是本市有名的高档公寓,租金不菲。
苏晴自己就住在那里,林静很可能就在那儿!
找到了可能的藏身地点,赵伟并没有立刻冲过去。
他知道,硬闯不仅没用,还可能把事情闹得更僵。
他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或者,想一个能让林静不得不出来的理由。
他想起林静最在乎她的父母。
或许,可以从她父母那里下手?
赵伟知道林静父母退休住在邻市,身体不算很好,尤其是林父,有慢性病。
他记得林静提过,最近她父亲好像不太舒服。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他可以先给林静父母打电话,以关心为名,透露林静“失业”且“情绪不稳定、离家出走”的消息,表达自己的担忧,塑造一个深情丈夫的形象。
老人家心疼女儿,肯定会着急,会联系林静,甚至可能赶来。
到时候,他就可以趁乱见到林静,或者通过老人家向林静施压。
就算见不到,也能给林静制造麻烦和压力,让她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赵伟立刻翻出林静父母的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拨了过去。
“喂,妈,是我,小伟。”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有件事……我得跟您和二老说一下,小静她……她公司裁员,她失业了,心情特别差,昨天跟我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都快急死了!您知道她在哪儿吗?或者,她有没有联系你们?”
电话那头的林母显然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什么?失业?离家出走?小静她没事吧?她没跟我们联系啊!这孩子,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说一声!”
“妈,您别着急,我就是担心她,怕她一个人想不开。”赵伟继续添油加醋,“我们现在家里也一团乱,房贷压力大,她这一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和二老能不能帮忙找找她,劝劝她?夫妻哪有隔夜仇,有什么问题回家解决,别在外面让人担心啊!”
林母被他说得心慌意乱,连连答应:“好好,我们这就给小静打电话,问问她在哪儿,小伟你也别太着急,好好找找,小静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可能就是一时的……”
挂断电话,赵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压力已经传递出去了,他倒要看看,林静能躲到什么时候。
而此刻,在林静父母的家中,两位老人正忧心忡忡。
林母立刻拨打林静的电话,关机。
又拨打苏晴的电话。
苏晴接到林母电话,听到她的询问和担忧,心中了然,这肯定是赵伟搞的鬼。
她一边安抚林母,告诉她林静很安全,只是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一边迅速将这一情况告知了林静。
“你父母那边,交给我来处理,”苏晴对林静说,“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大概情况,让他们安心,并请他们暂时不要理会赵伟的任何说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按照我们的计划,从赵斌那里套取信息。”
林静虽然担心父母,但也相信苏晴的能力。
她登录了苏晴帮她准备好的、资料齐全的社交平台小号,找到了赵斌的账号。
赵斌的账号充斥着各种“创业梦想”、“财富自由”的鸡汤,以及一些炫耀性的消费图片。
林静用小号,以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想创业开奶茶店却毫无头绪的“学妹”身份,给赵斌发了私信。
“斌哥你好,冒昧打扰,我在网上看到您分享的奶茶店创业心得,特别佩服!我今年刚毕业,也想开一家奶茶店,但完全是小白,不知道能不能向您请教一些经验?比如启动资金大概需要多少?该怎么选址呢?”
消息发出后,林静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没想到,赵斌很快就回复了,语气带着一种好为人师的傲慢。
“学妹有眼光!创业就得趁早!我这边正在筹备我的第二家店呢,经验当然有,启动资金看地段和规模,像我第一家店,前期投入差不多八万左右,包括加盟费、设备、房租押金和首批原料。”
八万?林静记得赵伟之前说只要五万。
“八万好多呀,斌哥真厉害,自己能拿出这么多启动资金。”林静用小号继续恭维。
“哈哈,主要是有家人支持。”赵斌似乎很受用,“我哥给了我五万,我自己凑了点,其实刚开始不用搞太大,慢慢来。”
“您哥哥真好!那剩下的资金缺口,是贷款还是找合伙人呀?”林静小心翼翼地问。
“本来是想再找个合伙人的,不过我哥说了,剩下的他再帮我想办法,估计问题不大。”赵斌的语气显得很有把握,“等我这店开起来,流水稳定了,很快就能回本,到时候再开分店,搞连锁!”
林静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关于店铺选址、加盟品牌等无关紧要的问题,赵斌侃侃而谈,虽然内容空洞,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最后,林静装作不经意地问:“斌哥,您哥哥对您真没话说,他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吧?还这么操心您的事。”
“他啊,是忙,不过男人嘛,挣钱养家应该的。”赵斌随口说道,“他最近好像还琢磨着搞点投资,说钱放银行贬值,不过具体的我没细问。”
投资?
林静心中一凛,这或许能和赵伟所谓的“投资失败”谎言联系起来。
她感谢了赵斌的“指点”,结束了对话。
将聊天记录截图发给苏晴后,林静陷入了沉思。
赵伟给了赵斌五万,还想办法帮他解决剩下的资金缺口。
而他自己的秘密账户里,很可能还躺着至少十五万。
他所谓的“投资”,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是侵占夫妻共同财产。
苏晴很快回复了信息:“聊得很成功,坐实了赵伟转移五万资金给赵斌的事实,也引出了‘投资’这个线索,我会把这些作为补充材料提交,并申请调查赵伟提及的‘投资’流向。另外,你父母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他们虽然担心,但表示理解和支持你,让你照顾好自己。”
林静看着苏晴的信息,眼眶微微发热。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