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摄政王,他毒舌冷淡,硬逼着我断情绝爱,学帝王之术。
每天上朝我都想把他关进大牢。
某天,我期待下令:「朕要开后宫立皇夫!」
当夜,摄政王跪坐在龙床上,身着薄纱,冷笑:「皇夫?陛下看臣如何?」
01.
开宁十三年,皇帝突然驾崩,尚未立下皇储,各皇子皆有异心,私底下招兵买马。
不曾想,先帝留下遗诏,传位于嫡公主陆婖,立裴沉为摄政王,辅佐公主。
天下哗然,谁不知嫡公主是沉迷美色的酒囊饭袋,岂能治理好天下?
「停!」
酒楼台上说书人犹豫停下,我气得火冒三丈,捏碎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简直是诬陷。
我猛地转头,跪着给我按摩的美人惊慌失措,一张俊脸吓得有些苍白,微微咬唇,我见犹怜。
没有人能对着这张脸生气,我忍不住放柔声音。
「朕是这样的人吗?」
美人手指白如玉,轻轻扶上我的腿,眼睛中盈着泪,正欲开口。
包间门却被踹开了,众多侍卫簇拥着,一位俊美的男人慢慢走到我面前。
他俯身:「臣以为,陛下当有自知之明。」

裴沉的声音很淡,很沉,眉眼平静漠然,染上一份冷意,清隽的侧脸线条在烛光下显得冷峻无比。
我一下就推开了身前跪着的美人,心虚地拍了拍衣袍,不自然地询问:「裴卿,你来做甚?」
美人被我推倒,手扎在茶杯碎片上,流了血,他轻轻抽泣,泛红的眼尾下垂。
太造孽了,我可怜的美人。
可能是我心疼得过于明显,裴沉眸色更深,周身气势冷冽,嘴角微微上扬:「陛下,可记得臣的忠言?」
怎会不记得。
被裴沉提溜回寝宫,我灰溜溜地和美人告别,看着美人俊脸上的凄苦,我差点就落泪了。
我宫中甚是凄冷,全是裴沉送来的古籍,和一些他撰写的帝王之术,连本小黄书都没给我留下。
写着裴沉给我留下的课业,豆大的烛火晃的我心烦,我越想越气,把毛笔一扔。
毛笔在裴沉的奏折上划出长长一道黑迹,正巧重点突出了一句话:「臣以为,此诚勤勉笃学之际,理当克己修身,暂戒美色。」
我面无表情,把这份奏折看了又看,心中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和让我断情绝爱有什么区别!
「来人啊!」
大半夜,小夏子吓得屁滚尿流,从外室爬过来候命。
「传令下去,朕要开后宫纳皇夫!」
02.
上朝就是种折磨。
下面的大臣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那边的武官吵不过言官,气得耳红脖子粗,差点想动手。
「安静。」

裴沉摄政,权利极大,他冷着脸吐出两个字,周围的气温似乎都能因为他低了几分,那几位官员老老实实闭了嘴。
「陛下可还有事?」
问天子还有没有事,裴沉简直放肆,他眸中野心昭昭,偏我父皇告诫我只能对他和颜悦色,半点不能怠慢。
我理解,否则今日尚且能听听小事,明朝可能就要吃断头饭了。
不过太巧了,我就喜欢这种头快要断的刺激感。
我一拍手,小夏子立马狗腿站出来,大声宣布:「陛下想开后宫纳皇夫!」
声音很大,似乎吵到裴沉了,他一瞬间紧皱眉头,眉间染上尖锐的冷意,嘴角绷得越发直了。
朝堂上一时无人敢言,死寂的沉默。
我含笑抬手,一一指过底下臣子的脸,看看谁更俊美些,儿子或许更为不错。
曾是探花郎的丞相拼命低头,快把脖子折断了,我忍不住无声笑,手指一点。
「王丞相,今夜把贵公子送进宫来吧。」
直到退朝,裴沉未发一言,阴郁盯着最前面瑟瑟发抖的丞相,似有杀意。
沐浴过后,我伸伸懒腰,颇为疲惫翻阅奏折,都是些小事以及些小官的请安折子。
我漫不经心笑,有裴沉在,大事确实也送不到我这来。
小夏子鬼鬼祟祟凑过来,挤眉弄眼说王公子已然准备好,可以就寝了。
想到白日王丞相抖成那样,我嘴角微微上扬,兴趣更甚。
「走,去看看送来的是不是位庶子。」
美人身姿掩在微微晃动的床幔后,他跪坐在床上,长发散落,身着半透明的纱衣,唇色殷红,手指轻轻搭在面上的鎏金面具。
我晕晕乎乎坐下,呆呆盯着眼前美人的唇,为了气裴沉,竟纳回来这样的谪仙人物,真是值了。
小夏子在外面吹灭了烛火。
美人终于舍得摘下面具,借着月光,我急切看向他的脸。

瞬间兴趣全无。
裴沉那张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我颇为无语,狠狠瞪他:「裴卿为何在此?」
这张脸美则美矣,可惜长在裴沉身上,我可没命招惹大权在握的摄政王。
火速下床,准备好好质问质问裴沉,却被他攥住手腕拉了回去。
我落进他的怀抱,大惊,连忙想要挣扎,却听他在我耳边冷笑。
「不是要皇夫?陛下看臣如何?」
我正欲反驳,他揽住我的那只手,却好似岩浆涌动般热切,没等几秒钟,一切都失控了。
裴沉低头,他的唇瓣温热,仿若抹上了麻药,亲得我嘴角发麻,他一下又一下地游移,像是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不满仅于此。
我惊得睁大眼睛,对上裴沉黑沉沉的视线,里面情欲与痛苦纠缠,矛盾重重。
「呜…裴沉,你放肆!」
努力推开他,我大口喘气,低声怒道:「想要皇位,你抢便是,逗我好玩吗?」
在他面前,我甚至忘记自称朕,一股脑把我的怒意倾泻而出。
裴沉阴郁微笑,伸手揉搓我的耳垂,同样低声无力笑:「婖婖,你惯是个没心没肺的。」
我愣神,裴沉许久不曾唤过我小名了。
03.
认识裴沉是在我及笄日。
从小我就爱好美人,向父皇撒泼打滚,撒娇卖萌,弄来一屋子美人同我做伴。
及笄前,父皇为我赐婚豪门贵族,我却硬生生被未婚夫丑哭了,一想到我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眼泪就停不下来。
父皇连忙给我退了婚,还哄我一定为我找天下第一美人作夫婿。
于是,在我及笄当日,裴家送来了庶子裴沉,说献于嫡公主作小厮。
可谁人不知裴家是何居心,明里暗里都在怜悯被送出去的这枚棋。
裴沉甚是俊美。
我当场被裴沉迷死了,要死要活和裴沉订婚,父皇却不同意,他神色不明,笑道:「他出身不好。」
裴沉是世家公子,生得又如此俊美非凡,按理说早该名扬京城,成为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可我及笄之前,从未听过京城有这样的美人。
出身不好?
我才不管,美貌才是第一位。
裴沉便陪我出入各种宴会聚会,读书他便是我的伴读,甚至夜里睡在我外室。
外面谣言纷纷,说我不守女德名节有损。
裴沉情绪低落,眼尾泛红,说抱歉。
心疼的我不行,连忙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他微微抬头:「婖婖,我想去参加科举。」
那时候我被裴沉那张脸迷的神魂颠倒,连连点头,去求了父皇。
父皇叹气,怔然应允:「他…罢了,到底他母亲的事不该连累他,让他去吧。」
裴沉天分极好,一路高歌猛进,连中三元,把我惊得不行,还特意为他摆了喜宴。
可惜,谁也没吃上。
我父皇突然驾崩,裴沉宣称手里有遗诏,强硬扶我登基,他成为摄政王,党羽无数。
莫名其妙成了女帝,裴沉跪在我面前,卑微且虔诚:「婖婖,我一直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