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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遇到的诡异

旧物三记我天生似乎就容易招惹些不寻常的东西。老家人都说我“八字轻”,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以前我总嗤之以鼻,直到经历了几

旧物三记

我天生似乎就容易招惹些不寻常的东西。老家人都说我“八字轻”,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以前我总嗤之以鼻,直到经历了几件事,才明白这世上确实有些存在,超出了常理可解的范畴。

图书馆的遗书

大二那年,我在学校图书馆打工,负责整理旧书区。那里鲜有人至,空气中常年弥漫着纸张腐朽的气味,书架间的灯光总是忽明忽暗。

一个雨天的傍晚,我接到任务整理一批刚捐赠的旧书。捐赠者是位已故教授的家属,书箱中大多是他的私人藏书。在箱底,我发现了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内页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

我吓得差点把笔记本扔出去,回头看见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李老师,这才松了口气。

“李老师,你吓死我了。这是从捐赠书箱里找到的,好像是本日记。”

李老师皱了皱眉,“旧书区的规矩你忘了吗?私人物品要单独放置,不要随便翻阅。”

我点点头,把笔记本放在一旁,继续整理其他书籍。然而,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本黑色笔记本,仿佛它有某种魔力在吸引着我。

下班时,趁着李老师不注意,我还是把笔记本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那天晚上,宿舍里只剩我一人。我忍不住好奇,翻开了笔记本。第一页用钢笔工整地写着:“当我离去后,若有人发现这些文字,请记住,我写下它们时神志清醒,所言皆为事实。”

我继续往下读。日记的主人叫陈文远,是学校三十年前的一名学生。他在日记中描述了自己如何在学校的老图书馆——也就是现在旧书区所在的那栋建筑——发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它们看起来像人,却又不是,”陈文远写道,“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学习太累产生的幻觉,直到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主动与我说话。”

据日记记载,那女孩自称是二十年前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死于一场意外,但因为对世间还有留恋,魂魄一直徘徊在图书馆内。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陈文远写道,“但她的确存在,而且不止她一个。图书馆就像是它们的避难所,它们在那里阅读、思考,甚至交流,就像还活着一样。”

读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这八成是哪个文艺青年编的恐怖故事。我合上笔记本,准备洗漱睡觉。

就在我走向洗手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桌上的笔记本似乎动了一下。我猛地转头,它好好地躺在原处。

“神经质。”我自言自语地走进洗手间。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我低头洗脸。突然,我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好像有人站在门口。我迅速抬头看向镜子,镜中只有我一人,但洗手间的门却在我眼前缓缓地、无声地关上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门怎么会自己关上?

我猛地拉开门,走廊空无一人。回到房间,我发现那本黑色笔记本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翻到了中间的一页。上面写着:“它们不喜欢被质疑,尤其是被还活着的人。”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一定是室友的恶作剧,他们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着看我笑话。

“一点也不好笑!”我大声喊道。

无人回应。

我决定不再理会这些怪事,上床睡觉。就在我即将入睡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他说的是真的。”

我猛地坐起,打开所有的灯,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带着笔记本去找李老师,想把东西还回去。在图书馆办公室,李老师听我讲述昨晚的经历后,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你昨晚是不是把笔记本带回去了?”

我羞愧地点点头。

李老师长叹一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

“这本笔记本每隔十年就会出现一次,每次都会有学生把它带离图书馆,然后经历一些...怪事。”李老师揉了揉太阳穴,“前两次,那些学生最后都转学了。”

我感到后背发凉,“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我每次都会把它锁起来,但不知为何,它总能被人发现并带走。”李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旧钥匙,“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他带我来到图书馆地下室,打开了一间我从未注意过的储藏室。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一个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一件褪色的蓝色连衣裙,旁边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

“这是林小雨,五十年前在这所学校就读。”李老师轻声说,“她最爱泡在图书馆,直到有一天,她被发现在书架间突发心脏病去世。”

我凑近看那张照片,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照片上的女孩,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本日记里提到的蓝裙子女孩...”我声音颤抖。

李老师点点头,“据说是她。而且,据说她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喜欢和活人交流。”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一个穿蓝裙子的女孩,她背对着我,站在图书馆的书架间。当她转过身时,我看到了照片上林小雨的脸。

“对不起,吓到你了。”她在梦中说,“我只是太寂寞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梦醒后,我做出了决定。征得李老师同意后,我把笔记本放回了图书馆旧书区的一个特定书架上,并在旁边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纪念角,摆放着林小雨的照片和故事。

自那以后,图书馆再也没发生过怪事。有时,我甚至会觉得在书架间瞥见一个蓝色的身影,但不再感到恐惧。或许,有些存在只是需要一点理解和纪念。

镜中异域

工作后第三年,我在城北的老城区租了套公寓。房子虽旧,但空间宽敞,价格合理,最吸引我的是那个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面有一面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落地镜。

搬进去的第一天,房产中介闪烁其词地说:“这镜子是前房主留下的,说是祖传的,但您要是不喜欢,可以拆掉。”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这镜子让衣帽间看起来更加宽敞明亮。

入住的前几周一切正常,直到一个深夜,我从梦中醒来,口干舌燥,便起身去厨房喝水。回卧室时,我瞥见衣帽间里似乎有光亮闪烁。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镜面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带。

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镜中的影像有些奇怪。镜子里我的身影背后,衣帽间的深处,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眼花了。”我自言自语地关上衣帽间的门。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我清楚地看到镜中的人影是个女子,穿着我从未见过的白色连衣裙。当我转身时,她依然不在那里。

随后的日子里,我逐渐意识到,这面镜子映照出的,似乎不是完全真实的衣帽间。镜中的空间比实际更大,布局也略有不同,而且偶尔会出现那个白衣女子。

好奇战胜了恐惧,我开始记录观察。每晚同一时间,我都会站在镜子前,与镜中的女子“对视”。她从不移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哀伤。

“你是谁?”有一晚,我忍不住对着镜子问道。

当然,没有回应。

但第二天晚上,镜中的景象变了。女子不见了,镜子的深处出现了一扇门,一扇我在实际衣帽间里从未见过的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镜中的景象继续变化。那扇门时而开启一条缝隙,透出后面的光亮;时而紧闭,门前站着那个白衣女子,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变得越来越着迷,甚至开始尝试与镜子“交流”。我在真正的衣帽间里移动物品,观察镜中的变化;我对着镜子说话,希望得到回应。

有一晚,镜中的门完全打开了,女子站在门口,向我招手。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我伸出手,触摸了镜面。令我震惊的是,我的手指竟然穿过了玻璃,仿佛它是一层水膜。

我吓得猛地缩回手,镜面又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三天,镜子恢复了普通模样,不再显示异象。我几乎要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第四天晚上。

那晚,镜中的景象再次出现,但这次更加清晰。女子站在门边,门后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房间。而最让我震惊的是,镜中映照出的“我”的身后,站着另一个女人——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惊恐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看向镜子,那个“另一个我”正微笑着,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就在那一刻,镜中的女子突然开口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帮帮我...”

我吓得连连后退,撞在了衣帽间的门上。当我再次看向镜子时,所有异象都消失了,只剩下我苍白惊恐的脸。

第二天,我请了假,四处打听前房主的信息。费尽周折后,我终于在一个养老院找到了前房主的女儿。

听我说明来意,她长叹一声:“那面镜子...我母亲总是说它很‘特别’。她曾经告诉我,镜子后面有一个世界,那里住着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我感到后背发凉。

“是的,她说如果镜中人向你求助,千万不要回应,因为...”她犹豫了一下,“因为那可能不是求助,而是引诱。”

回到公寓,我站在衣帽间前,犹豫是否要再次面对那面镜子。最终,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镜中的异象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女子站在门边,焦急地指着门后的房间。我注意到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你想要什么?”我对着镜子问道。

镜中的女子突然泪流满面,“救我出去,求求你。”

“怎么救你?”

“触摸镜子,然后...穿过它。”

我几乎要照做,但突然想起前房主女儿的警告。我犹豫了。

就在这时,镜中的景象突然扭曲,女子的表情从哀伤变成了愤怒,她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太晚了,”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他已经注意到你了。”

镜中的门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没有面容,只是一片虚无。女子转向那个人影,恭敬地低下头。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

镜中的黑色人影伸出手,触碰到镜面。镜子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然后,一只漆黑的手穿过了镜面,伸向了现实世界。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我时,衣帽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前房主的女儿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锤子。

“我就知道!”她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用锤子砸向镜子。

玻璃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在镜子完全破碎的前一刻,我听到镜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

随着镜子的破碎,我一下子瘫软在地,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气喘吁吁地问。

她扶我起来,面色凝重:“回家后我总觉得不安,就翻看了母亲的旧物,找到了这个。”她递给我一张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与我惊人相似的女子,穿着白色连衣裙。

“这是我小姨,五十年前穿过那面镜子,再也没有回来。”她看着一地的碎玻璃,眼中含泪,“母亲一直守着这面镜子,希望有一天能救她出来。”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我想,刚才那个,可能已经不是她了。”她轻声说。

我们清理了所有的碎玻璃,并在原来的位置安装了一面新镜子。自此,衣帽间再也没发生过怪事。

但我有时还是会想,镜子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那个与我相似的女子到底是谁?而那个黑色人影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外婆的绣框

去年秋天,外婆去世了。我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个古老的圆形绣框,里面是一幅未完成的刺绣,绣的是一棵开着粉花的树,树下有一个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母亲看到这个绣框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这个...我以为早就丢了。”

“这是什么?”我问。

母亲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你外婆最宝贝的东西,但她从来不肯绣完它。她说...绣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坚持要留下这个绣框作为纪念。

带回城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站在那棵开满粉花的树下,秋千轻轻摇晃,上面坐着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

“你来啦。”女孩说,但没有回头。

我向她走去,想看看她的脸,但梦就在此时醒了。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梦又出现了。这次,秋千上的女孩转过头,我惊讶地发现,她长得竟有几分像我小时候。

“帮我找到它。”她说,然后梦又醒了。

我醒来后,发现放在书桌上的绣框有了一些变化——树上多绣了一朵花。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的确,原本未完成的部分,多了一朵粉色的花。

我把绣框拿起来仔细检查,确认这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刺绣真的发生了变化!

那天是周末,我本打算出门,但改变主意留在家里观察绣框。一整天,它都没有任何变化。

晚上,我再次梦见了那棵树和那个女孩。这次,她站在树下,向我伸出手:“就在下面,帮我挖出来。”

醒来后,我第一时间查看绣框,发现树下多了一个小土堆,旁边还有一把小铲子。

恐惧和好奇在我心中交战。最终,我决定把绣框锁在抽屉里,不再理会。

但梦魇并没有停止。每晚,女孩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她的请求变得越来越急切,表情也越来越哀伤。

“时间不多了,”有一晚她在梦中说,“月圆之前必须找到它。”

我醒来,发现绣框上的天空多了一轮圆月。

我再也无法忍受,决定回外婆的老家,弄清楚这幅刺绣的来历。

在老宅,我找到了外婆的旧友周奶奶。她看到我带来的绣框,大吃一惊:“这‘轮回绣’竟然还在!我以为你外婆早就把它处理了。”

“轮回绣?”我疑惑地问。

周奶奶长叹一声,讲述了一个惊人的故事。

原来,绣框中的女孩是外婆的妹妹,名叫小花,七岁那年意外去世。外婆悲痛欲绝,找到一个会巫术的老妇人,制作了这个“轮回绣”。

“据说,通过这个绣框,活人可以与死者交流,甚至...帮助死者转世。”周奶奶压低声音,“但你外婆后来害怕了,不敢绣完。她说小花在另一边变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

“变了?什么意思?”

周奶奶摇摇头:“她没说清楚,只是告诉我,如果绣完成功,小花会回来;如果失败,绣者的魂魄会被困在绣框中。”

我毛骨悚然,终于明白母亲的恐惧从何而来。

回到家,我打算把绣框收起来,永远不再触碰。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更加真实的梦。

梦中,小花站在树下,哭泣着:“姐姐,为什么不帮我?我在这里好冷,好孤单。”

“我不是你姐姐。”我在梦中说。

小花的哭声突然停止,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冰冷:“但你和我流着一样的血,这就够了。”

她向我走来,周围的环境开始扭曲变形:“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就换我来找你吧。”

我惊醒过来,发现房间的温度骤降。月光下,我看见书桌上的绣框散发着微弱的绿光。我走近一看,惊恐地发现绣框中的秋千在轻轻摇晃,仿佛刚刚有人坐在上面。

更可怕的是,刺绣中的小女孩不见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从客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轻轻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客厅的地板上。我看见一个小女孩的背影,她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轻轻哼着歌。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缓缓转过头。在月光下,我看清了她的脸——正是绣框中的那个女孩,但她的眼睛全是纯黑色,没有眼白。

“找到你了,姐姐。”她微笑着说,声音同时从客厅和我的脑海中响起。

我吓得关上门,用全身力气顶住。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开门啊,姐姐。”那个声音说,“我等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

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大喊:“你不是小花!你到底是什么?”

门外的声音笑了,那笑声冰冷而诡异:“我是小花,也不全是。绣框里关着的不止一个魂魄,姐姐。现在,该换我出来了。”

敲门声变得更加急促猛烈。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门,几乎要顶不住。

突然,我想起周奶奶的话:如果失败,绣者的魂魄会被困在绣框中。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我冲向书桌,拿起绣框和一把剪刀,开始疯狂地拆解刺绣。

“不!”门外传来一声尖叫,敲门声变成了撞击声。

我不顾一切地拆线,绣框中的图像开始扭曲变形。树的颜色褪去,天空出现裂痕。

“住手!你会毁了一切!”那个声音尖叫着。

随着最后一根线被剪断,门外突然安静下来。我颤抖着看向绣框,里面的刺绣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所有图像都消失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客厅空无一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我把绣框带到郊外烧掉了。灰烬随风飘散时,我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后来,母亲告诉我,小花的全名是陆小花,而我的中间名,也是“晓华”。

“你外婆说,每个看到绣框都会做类似梦的人,都是小花的转世候选。”母亲轻声说,“因为你们身上,都有她的碎片。”

我再也没做过那个梦,但每当看到圆月,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棵开满粉花的树,和树下那个永远无法离开的女孩。

或许,有些旧物之所以承载着诡异,是因为它们封存了太多未了的执念。而我们这些后来者,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执念安息,而不是试图唤醒它们。